卿如此看来,反倒像个文官。”
叶煜正色道:“臣的才思远不及诸位卿大夫,要成做文官那岂不是浪费了宝贵的位置?臣唯有身手尚能在战场上得一二成果。”
嬴政回他道:“寡人既把湛卢剑给你,自然是信任你的,你不必忧心寡人会因一些谗言猜忌你。”
叶煜朝他一拜道:“臣只怕辜负了王上的期望。”
嬴政听后便站起身来,超后走了几步,拽下身后一块巨大的黑布。
叶煜抬头一看,那竟然是一副大约两米高竖立着的六国大致地形地图,虽然经不起细致地推敲揣摩,但是这般将天下纳入其中的巨大地图仍然是十分有冲击力。
嬴政站在地图前,看着魏国的领土问他:“你当知道,破除谗言的最好方式,就是带兵攻魏,寡人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愿不愿意领命呢?”
叶煜回道:“王上的命令臣定然是要遵从的。”
嬴政停顿一下又问道:“那若不是命令,而是让你来选择呢?”
叶煜不假思索地回道:“臣不愿。”
嬴政转过身来,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他,“哦?”
叶煜看着嬴政,没有半点心虚地说:“臣若是遵从王上的命令去攻打魏国,将士们会追随臣,整个军营会团结一致为了达成王上的命令而努力,但假如臣是自请去攻魏——诸位大夫说的没错,臣与僖王之外的人并无怨仇,臣为了消除对自己不好的谗言而去攻打魏国,与杀妻求将的吴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到时候军营里的将士们怎么会服从我的将令?如何为王上打下魏国?”
他接着说道:“臣可以为王上出谋划策,也可以遵从王上的命令尽心尽力地去攻打魏国,但是臣绝不会自请前往。”
嬴政听罢,道:“爱卿虽是大悟一场,但性子却是未变,罢了,寡人已经知晓,你且离去吧。”
叶煜躬身退下。
除了殿外,他看到了带他来的内侍,露出个微笑,然后顺着台阶而下,直到出了宫门上了车才卸下表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和鼻梁。
“将军,回府吗?”前头的车夫没听到叶煜的吩咐,就出声问道。
“回去吧。”叶煜一边回他,一边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透透气。
车子刚起步不久,他就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府邸。
从前倒是没怎么注意,原来李斯的府邸距离王宫比他想象得还要近好多。
忆起帮李斯寻宅子那日的事情,叶煜失笑出声。
出相府,近王宫。
这么明显的含义他竟然从未想到过。若是他当时就想到了,恐怕也能更早发现李斯的面目了吧?
不,就算他当时发现了也不会联想什么,恐怕只会毫不在意的抛置脑后。
甚至自己曾经所思所想的他立刻反驳了自己。
由府邸之事,他又想起当日李斯所言,下车后看着自己这间小宅子,面露深思。
“是不是太小了呢?”他轻喃到。
“将军,是什么太小了?”段管事正好在边上,还以为是叶煜有什么指示。
叶煜回神,“这宅子,会不会觉得太小、太挤?”
段管事瞧了瞧四周说道:“对于将军您来说的确是小了点,若是要迎主母过门定是要扩充修缮一番。”
他又想了想道:“只是周边没有空宅子,便是想扩也扩不了。”
“主母……”叶煜念着这个词,要说他对结婚没什么期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且不说他还没遇到心仪的人,光是眼下他就觉得浑身疲惫,更不想去弄那些繁复的事了。
“也罢,现在能住着就是了。”他不想再思索这个问题了,干脆翻过页去。
撇到几上的笔筒,他面露深思,让段管事又给他弄来了几枚小拇指粗细的空白竹简。
他提起笔,依次在上面写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字,分别是七个国家的名字,然后把笔筒清空,放入这几枚竹简,像是后世寺庙里求签一样,上下甩着。
很快,就有一枚竹简被他从笔筒里甩了出来,他放下笔筒,拾起来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一个他极为熟悉的“魏”字。
叶煜把玩着手里的竹简看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连带剩下的一起全都投入到了火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