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道:“但听你说,我倒觉得这仿佛是位枭雄。”
水栖霜“嗯?”了声,尾音上扬:“何以见得?”
明子虚循循善诱道:“你看他不择手段,不计名声,有野心,有手段,在没当上宗主之前,能隐忍奉承,他师尊一退位,和他有仇怨的要么归服,要么死了,御下手段也是有的。”
水栖霜“哦”了一声,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说得倒也不错。”
明子虚点头,面上挂着自矜的微笑,十分满意水栖霜的反应。水栖霜顿了顿,又道:“管他是不是什么枭雄呢,总之他就是个大混蛋,见着他一定要记着,有多远,跑多远。”
明子虚:……
白费口舌了。这丫头的性子怎么这么拧巴?
“听清了?”<br/>水栖霜见他一脸不以为然,不由提高了声气再问了一次。
明子虚十分勉强地点头,水栖霜这才转而痛心疾首地教育起他:“年轻人,不要老想着建功立业什么样的人都想学!叶情走的那条路,尸骨成山,冤魂累累,无原则无底线,你要学也该学学道德仙宗的端方君子!”
明子虚的心情……很复杂。
水栖霜一路念叨,他一路面色青黑。
两人不觉已至城门口,城门处戒严厉害,甚至城门口还有修者坐镇。百姓们早排起了老长的队,着于两人倒没什么妨碍。因水栖霜知道那修者正是位太清一脉,道德仙宗真传弟子莫玄。她二人在诸派瑶池会中有过一面之缘,交情倒是不深。
水栖霜这才放弃了教育明子虚,转而上前去见莫玄,她抱拳为礼:“昆仑水栖霜,见过莫师兄。”<br/>玄门素来同气连枝,同辈间据以师兄妹相称。
莫玄见水栖霜,颇为惊诧地打量着她满头白发,震惊了好一会儿没说出来话:“水师妹,你的生机怎么如此微弱?”
水凄霜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莫师兄容后再禀。不知这城中出了何事,竟这般戒严。”
莫玄沉吟了片刻,看了明子虚一眼,水栖霜介绍道:“这位是明子虚,我朋友——他对道德仙宗仰慕已久。——子虚,这位便是道德仙宗真传弟子,莫玄师兄。”
明子虚挑眉,他记得他从未说过仰慕道德仙宗的话。
水栖霜干咳一声,莫玄倒未在意,两人互相见礼后,莫玄给水栖霜指了条路,道:“水师妹沿此路去城主府,便可见着诸位同道,他们自会与你说个分明。昆仑几位真传也在那儿,为兄职责在身,不便与你分说。”
水栖霜谢过,与明子虚一路赶往城主府,与众位师兄弟会合,她当先见到的便是何净,何净口无遮拦,见了她喜笑颜开,开口便道:“霜儿你来了。哟,那位叶道兄怎的没来,诶,这位道友是……”
“在下明子虚。”
“昆仑何净,见过道友。”
何净笑意渐散,看着明子虚有些疑惑,她拉着水栖霜,低声严肃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要和那位叶道兄缠缠绵绵走天涯么?几个月不见,怎么还换人了?”
水栖霜:……
明子虚撑着床起身,道:“一个没有法力的修士算什么修士?”
水栖霜不及疑惑他如何知晓,反驳道:“哪有?修士并不是仅仅以法力……”她话音未落,明子虚便径直拿出了那枚令牌,宝物指引入梦,她只及抓了仙剑,转瞬被明子虚拉着再次跌进了沈少爷梦里。
依旧是沈府,不同于那日的祥和宁静,一路上的仆婢们行色匆匆,对水栖霜和明子虚仿佛都没见着似的。水栖霜觉得这些人不如那日梦中的沈诗丞灵动,但念及沈少爷对妹子的了解自然比对仆婢了解多,因而梦中仆婢都宛如木头人一般,妹妹却与现实如出一辙,倒也没甚稀奇的。
她正想跟着去,头皮又是一痛,却原来,头发还是连在一起的。她白了明子虚一眼,一剑削去了一小片发丝,手起剑落,干脆利落。明子虚忽然心有所感,也随之剪去那结成死结的发丝。
然后他小心将那一绺头发收好。水栖霜看了一眼,心里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总归不是魔门巫道修者,让他拿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懒得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