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代有人才出,你这丫头,恐怕是这辈里,手段最强的几个了。”话虽如此,他应对起来却是十分轻松写意。
水栖霜霍然睁眼,朗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是自然。前辈既已成过往,就该安生待在你的故纸堆里!”
至尊冷嗤,全不以为意。
女修将沈诗丞与明子虚放下,置于身后,她持剑而立,口吐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至尊嘿然道:“雕虫小技!”他御动神魔法相,法相手掌翻转,将声势浩大的剑诀轻描淡写挡了下来。
“米粒之光,也敢……”
至尊面色大变。
梦境世界之中,那七尾小花倏忽全开了。
水栖霜一面借了那花的力量,她脑后,五色光华齐齐放出,正合五行天理,借着剑光被制于他手上,水栖霜顺便锁定了他的气机。五色芒彩立时化为新牢笼,将他重新囚住。
水栖霜先前阵势浩大的剑招,竟都是些虚招。
“你哪儿来的五行之精!”至尊又惊又怒。
水栖霜没有五行之精,她却身负孔雀血脉,有一门五行俱全的神通,大五行灭绝神光。她以此充当再次封印这至尊的引子,因怕被他发现,特意早打下了七尾凤羽花的种子,以凤凰气息掩盖五行孔雀气息,误打误撞激发了沈诗丞的潜力,倒是始料未及,不过还好,还在掌控之中。
她盯着这至尊悠悠一笑:“我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该滚回您,该回的地方!”
封印终成,尘埃落定。
至尊再次陷入长眠,水栖霜喂了昏迷不醒的沈诗丞灵药,将她送出了梦境世界。
而面对血人般的明子虚,水栖霜有些犹豫。她在梦境之中已经寻到一处薄弱点,正准备用一元重水轰击开来。可是要不要带明子虚出去呢?
她望着自己衣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一时有些发怔。她咬了咬下唇:“支撑不住,都不晓得唤我啊。”
“说好了一个月,你还提前了一日。”明子虚忽而轻笑。见他服了药,有所好转的水栖霜略松了口气。
她道:“我进来的时候正是二月,本就只有二十八天。”
明子虚淡淡道:“这笑话不好笑。”
水栖霜道:“这不是笑话,我并不是你们这一界的人,你想要随我修行,便需与家乡、父母、亲族……唔还有你表妹,别离。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你都不可能回来得了。”
明子虚点了点头:“这么说,还有点意思。”
“你决定了?”
“决定了。”
“以我这般微薄之力,连表弟和弟妹都护不了,若介时这魔头又作乱,那又该怎么办?”
“……”
<br/>“别提他了。”水栖霜的语气不甚好,何净倒不怕她,疑惑道:“掰了?”
水栖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霜华剑柄指着何净蠢蠢欲动,何净警惕地随时准备逃。
“想什么呢你。那个混蛋,你以后见了,绕着点儿走。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净见她,心道水栖霜果然和叶孤竹闹掰了,心思叵测,前些日子还和人家如胶似漆,转脸就这么诋毁。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她这话自不敢出口,只说要进去通知同门。
水栖霜看了一眼明子虚,水栖霜压下仙剑,明子虚正动了动嘴唇,像是在数数,看口型仿佛在说五。
“你在数什么?”
明子虚愣了愣,意味深长道:“数一数某姑娘骂明某的次数。”水栖霜心道,他这性子不知是招惹了哪家姑娘,故而心虚到她骂叶孤竹都能。语重心长地开导道:“我道门修行素来讲究个清心寡欲,你这样记仇,动了嗔念,容易心生魔障。唯有魔门——譬如血河宗叶情,睚眦必报。”
“……六。”
“你说什么?”
明子虚微笑:“从前接触过些奇能异士,他们家乡话里常用六六六称赞别人说话精彩。”
水栖霜赧颜:“哪里哪里?一些微小的道理,能帮到你就好了。”
明子虚咳嗽一声,打断了水栖霜的自我欣赏,他道:“哦,明某想问,水姑娘,你自觉你是这样的,一笑泯恩仇、断情绝欲、看破红尘的有道仙真么?”
要水栖霜这般,她非得憋死。
水栖霜心虚了片刻,又恼羞成怒道:“我昆仑属上清一脉,做事叩问本心,你是要去太……咳,我看你你更适宜清净无为的太上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