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绵看着他,“你睡哪儿?”
“孤在书桌旁眯会儿便可,不困。”
阿绵轻轻点头,伸手圈在太子脖间,叫他一怔,“怎么了?”
慢慢摇头,阿绵眼中水光闪烁,她凑上去在太子唇边蜻蜓点水般一碰,“太子哥哥,谢谢你。”
她无法诉说在逃脱时正好撞到太子的感受,只觉心潮澎湃,任何时候都抵不过那一刻的感动,有如救赎的曙光般灿烂。到现在她看着太子的身影都觉心中颤动,本来心中就有的微妙好感被忽然放大,阿绵眼中是满满的依恋。
阿绵的唇无疑十分柔软,她轻轻碰触在太子的盔甲上,却叫太子似乎下一秒就能溃不成军。太子愣了好一会儿,复轻拍她的头,锐利的眼眸瞬间如月光般柔和,“睡吧。”
“嗯。”阿绵侧向墙内,很快香香甜甜地睡着了。
太子凝视她一会儿,确定阿绵熟睡后轻声出门听属下汇报去了,直到后半夜才又悄悄回去,伏在书桌上小憩片刻。
两人第二天就起身回京城了,由于事出突然,太子决定让她在宫中待两日再回程府。
刚到乾元殿,元宁帝没等他们踏进门就风一样大步走来,随后一个熊抱将阿绵抱起,看得太子脸色黑沉得几乎能下雨。
王泉也在心里嘀咕,陛下那是我们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您未来的儿媳妇啊,又不是您亲闺女。
“让朕看看瘦了没,最近是不是没吃好?可被人欺负了?……”元宁帝连珠炮般的问题问来,砸得阿绵头晕眼花,她本来没什么大碍,反倒要被元宁帝问得发懵了。
“我没事,我没事。”阿绵只能不停重复,幸好周围没其他不相干的宫人,不然两人面子都没了。
李安上前一步,笑道:“陛下,郡主才回来,您可得悠着些。”
元宁帝点头,“是朕太急了,阿绵没吓着吧?听说太子昨夜就寻到你了,今日这么晚才把你带回来,这不孝子,是想急死朕!”
阿绵听着,怎么都觉得元宁帝的语气有点像已经过世的程老夫人,祖母以前也是这样,一旦有她有什么事便喜欢苛责她爹爹,嘴中直嚷着‘不孝子’。
“父皇。”内殿走出一个女子,脸色苍白,身着浅紫色宫装,由一个宫女搀扶着,“这是谁呀?”
阿绵转向她,差点没认出这是谁,“长……公主?”
“你是……?”长公主对她一笑,有些羞涩,“我们以前认识吗?”
元宁帝神色有些淡下来,“这是朕同你说过的,于你有恩的安仪郡主。清悦,你身子未好,怎么出来了?”
李安极小声对阿绵解释,“长公主前些日子出了些问题,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陛下担心再出意外,就让长公主一直在偏殿休养,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这就是安仪?”长公主似乎羡慕这陌生的小姑娘能和自己父皇这么亲近,她已经不小了,不好再做这种小女儿姿态,“听说你这些日子出去玩儿了?去哪儿了?外边好玩吗?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
她的问题简直比元宁帝还要多,阿绵呆住,不大能适应这种像好奇宝宝似的长公主。
卸下凌厉的眉目和神态,她才记起原来长公主曾经也是这么清秀温柔的面容。但也许是因为才经历过被掳走和香儿背叛的事,她并不敢亲近此时看起来温和无害的长公主。
微微往后靠了靠,阿绵抵触的姿态表露无遗。
元宁帝和太子都了解她此刻心情,自然不会怪她。无视长公主有些受伤的神情,太子直接开口道:“今儿天气正好,浮秋,你带皇姐出去走走。”
“是。”浮秋领命挽过长公主,长公主有点不情愿地被她半扶着走出大殿。
阿绵松口气,小声道:“大姐姐这样有些奇怪。”
元宁帝一笑,“是有些,游太医还未查出缘由,阿绵无事的确该避着些清悦。”
“小五因你不见了哭过好几回,到如今还在她母妃宫中蔫着不肯出来见人,阿绵可要见见她?”
元宁帝有意逗她开心,阿绵略一犹豫,“好。”
正在容妃宫中心不在焉地练字的宁清惋闻讯,几乎要蹦起来,衣裳也没换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让容妃一怔,失笑道:“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咋咋呼呼的。”
“公主这是有朝气呢,娘娘早些年不就一直说想要个性子活泼些的皇子皇女,如今可不是。”奶嬷嬷宽慰她,“以公主的身份,也不必遵守那些普通人家的规矩。”
“也是。”容妃缓缓点头。
“阿绵!阿绵!”宁清惋在门口时就不停叫唤,径直冲进殿把坐在位上喝茶的小姑娘抱住,“你可算回来了!”
语中略带哽咽,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的,总觉得阿绵被掳的事自己得负一半责,毕竟是她把人带出去的。
阿绵回抱住她,“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嗯。”宁清惋随手抹了抹,恶狠狠道,“是那个混账王八蛋把你掳走的?这几天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告诉我,看本公主不带人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阿绵怔住,一时不该怎么回才好。
“清惋!”元宁帝呵斥,“身为公主,这些粗言粗语谁教你的?”
宁清惋不服气拧着头,“这些话父皇平日不也总说?”
元宁帝语噎,转而怒道:“朕是男子,你女儿家怎么能和朕比!”
“哼”宁清惋不敢再硬着抬杠,只能小小哼声。
阿绵笑起来,陛下和五姐姐都还没有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