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摇了摇头叹道:“童姥前辈确实可怜可叹,那无崖子前辈虽然学究天人,可终究害得他师姐一生残疾,所以说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
“咳——”花逐月的用意可不是想让乔峰从此视男女之情为洪水猛兽的,她忙笑道:“乔峰大哥,你这话就太以偏慨全了。不是情害人,是姥姥的师弟和师妹太坏啦。我想说的是,童姥就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在,虽然很多人视姥姥为邪道,惧怕她,可是这么多年中,姥姥不知救了多少无辜可怜的女子,其中不光有宋国的女子,也有契丹女子和西夏女子。对那些女子而言,姥姥和菩萨也没什么分别了。可在许多绿林人眼中,姥姥杀人不眨眼,就是个魔头。是好人还是坏人,可说的全是姥姥呢。”
乔峰拍了下手,赞道:“当然是好人了!这位童姥前辈确实值得钦佩,她虽受了大磨难,却并非国别之分。哎,这等胸襟,我乔峰一个男子都远远不及啊。不过灵鹫宫?我是听说过的。他们控制投靠的江湖势力的手段有些狠,莫怪被人诟病。可瑕不掩瑜,童姥前辈自然是个好人了。”
原随云眼见乔峰还没能真正明白花逐月说起童姥的用意,才忍笑道:“乔大哥,逐月的用意是,天下间好人和坏人都是别人嘴里说出来。你维护了一些人,帮助了他们,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好人了。伤害了一些人,自然就是他们眼里的坏人了。可是好人还是坏人,却与国别无关。正如江湖中不是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也如同不是所有宋国人都是好人,自然也有作奸犯科的坏人。而契丹人也不见得个个是坏人,也有只知牧牛牧羊从未做过坏事之人。乔大哥不该再为身世之事烦心了。天下之大该四处走走,他日若是经过缥缈峰灵鹫宫,就去拜见下童姥吧。”
逐月插嘴道:“若是那时李秋水寻姥姥的不是,乔大哥就帮帮姥姥吧。”她想了想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正是自曼陀山庄偷出的“小无相功”的秘籍,递与了乔峰,“我们知道乔大哥是守诺重信之人,想托乔大哥一事,想请乔大哥将这本册子送于灵鹫宫姥姥手中。”
乔峰不知小无相功的厉害,房中墙角的慕容博却是听得分明,他突然叫了起来:“你们两个小贼,那小无相功是我慕容家的东西,你们竟还有脸拿出来送给别人?小贼,不得好死……”
乔峰丢了一小块木头扔进屋里点了慕容博的哑穴,皱眉问道:“这东西当真是你们俩从慕容家偷来的?虽说我与慕容博有仇,但若真是他们家的,你们还是择日还给主人家的好。你们俩年纪小,不知道偷人家武功秘籍乃是江湖大忌。传出去了,整个江湖都会视你们为仇寇的。”
原随云和花逐月都摇头否认了,花逐月撅嘴道:“这小无相功确实是我们偷来的,可不是从慕容家偷的,是从慕容博空石棺下的密道走到曼陀山庄的琅嬛玉洞偷来的。可是这小无相功本就是逍遥派的绝世武功,如今逍遥派的弟子只剩下姥姥和李秋水了,难不成要将这书送去西夏王宫给李秋水啊?”
乔峰这才放下心来,接过了册子就塞入了袖子里头,“虽不知你们俩为何不自己去灵鹫宫,不过既然你们托与我了,我便应下了。只要我乔峰一息尚存,定会将此物送至灵鹫宫的。”
也许是听了逍遥派三人的故事,乔峰心里的纠结松动了一些,竟是按捺不住,起身到了院子里打起拳来,虽然是简简单单的□□长拳,但是他耍起来,应是多了一份刚猛多了一份无畏。
原随云和花逐月站在屋檐下看着,花逐月突然有些惆怅地长叹了一下,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若是乔峰大哥早生五十载,这般英雄人物,或许姥姥会喜欢上他而不是无崖子了。”
原随云有些无语地看着逐月,他真不知道逐月怎么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来的,好笑地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真是会胡思乱想。”
花逐月却觉得自己这想法棒极了,她第一次推开原随云的大掌,鼓起嘴巴道:“怎么就胡思乱想了?我真的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可惜如那诗所说,我生君已老,哎——”
原随云好笑地摇了摇头,正待说什么,却听得逐月惊喜地道:“随云,你看下雪啦!是真的雪花儿,不是上次那种雪粒子。”
原随云不禁看去,乔峰身上已经落下了浅浅白絮,他不禁伸出手掌,接住了一片雪花,凉意瞬间浸透手背,但他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雀跃——这算是他记忆中真真正正地看见雪花啊!
原随云一把抓住了逐月跃起,感受雪花在耳边飞舞的美好,听着逐月银铃般的笑声,突然长啸了一声,那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人也受到感染。
“也许情真的并非只是害人之物呢。”乔峰面带微笑地看着一对璧人在雪中嬉闹,心里隐隐也生起了一丝期盼来,何时自己也能遇上一个同欢喜共悲伤的并肩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