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柏杨再启程。
只是折腾了五六日功夫,整个金陵城险些被翻转过来,连其他几家都有听闻,派了人过来打探消息。
薛姨妈见着实不像样子,这才让人将薛蟠拘在家中,收拾东西启程上京去,不再由着他胡闹了。
其实以薛蟠心性,若是久找不着人,心思移到别处去,这件事也就这么罢了。
虽然柏杨容貌出众,但他自幼长在锦绣膏粱之中,见过的出色之人不知凡几,也未必会一直惦记。
只是此刻虽然花费了几日功夫,但金陵城大,有些地方又是薛家也不得不避讳的,所以并没有尽数找过。薛蟠因此犹不死心,总觉得再找找自然就有了。因此被薛姨妈这么拘着,虽然最后只能无奈从了,但心中竟是记挂着此事,倒成了个心病。
他心里想着,这上京待选之事,恐怕要数月之间才得准信,等自己送了薛姨妈和宝钗上京,托词说是处理生意,再往这一边来便是。
因此上,原本薛姨妈进京,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同自家姐妹团聚,住在贾家,然而薛蟠却思量着,若是住在亲戚家中,门禁森严,自己要走可不像是在家中这么容易。因此再三劝说,既有自家的房屋,却偏去叨扰别府,贾家毕竟家大业大,即使主子们不说,下人也难免议论。况且宝钗本是入京待选,倒也该找人请教一番宫中之事,若是住在贾府,往来不便。
薛姨妈让他这样一说,倒也生了几分迟疑。她心中着实将宝钗这个掌上明珠看得比儿子还重几分,知晓她才情品貌无一不佳,这一回待选,无有不中的。既如此,正该早早准备起来。
薛蟠也不管她,便命人提前赶路入京,一来通报消息,二来洒扫房屋。
在路不记日。这一日进了京城,先去了自家的屋舍安顿,薛蟠又着人各处送了帖子报信,请众人恕罪,等安顿好了再登门拜望云云。
薛姨妈见薛蟠处理得当,倒也欣慰,便不再提往亲戚家中借住的话。
这头薛蟠思量着自己若要回金陵,只好以家中各处生意为由,少不得要在这上头费些心思。因此竟是一心待在铺子里作样,倒惹得薛姨妈滴了几次眼泪,自谓儿子总算懂事,不辜负薛家列祖列宗。
因此虽然几次前往贾府做客,倒也认识了一干纨绔子弟,他又出手大方,人人都愿意与他来往。薛蟠虽然心喜这贾家倒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颇有几个可往来者,然而毕竟因为心里存了事,发起狠来,只得忍痛拒了种种会酒观花,聚赌□□的宴请,倒不似原著之中那般如鱼得水。
三月之后,薛蟠耐心将要告罄,可巧金陵来信,说有一桩生意出了问题,薛蟠便急忙报了薛姨妈,收拾行李准备回金陵去。
生意上的事薛姨妈不懂,只好殷勤叮嘱事情办好了就快快回转,又着人路上好生照看,这才将人送走。
他这边急急忙忙去了,却哪里知道,这原来是下头的人伙同起来,做了个套给他钻!
原来从薛蟠父亲去世之后,这薛家的生意,说是他在打理,倒不如说全仗着几个积年的老掌柜支撑罢了。
这世上之人总为利禄奔忙,主家不管是,渐渐的这些人的心自然也就大了。欺瞒克扣自不必说,甚至有人暗地里自己开了店铺,借着薛家的名声纳客,又将这边货物搬过去卖了,生意倒也兴隆。反正只要账面做平,薛家也不能查知,如此一年下来,竟也有数千两之巨。
然而薛蟠这几个月里时常往店里来,虽然只是装个样子,但也少不得盘个账算个钱。且人在这里守着,这些各有心思的人要做什么动作,却是不便。
况且薛蟠虽然蠢钝,然而京中掌柜们之前只听说名声,不见其人,也不敢尽信。何况而今薛蟠渐渐长成,外表看来倒有七分肖似旧主,更让人心头惴惴。
因此几个人私下勾连一番,暗暗合计,觉得长此以往,恐怕会被薛蟠瞧出端倪,因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个套,要将他骗回金陵。
又因这薛氏族人之中,早有人不满薛蟠一事无成,却偏仗着嫡长身份,把持生意,挥霍无度。因此两边早就连通起来。等到薛蟠回去,便要趁此机会让他吃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