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醉蟹,因雪右使觉着好,便把那一坛子的蟹都捞出来,给他吃尽了。”
“醉蟹。”雪兰河叹道,“难怪昨夜里我睡得那么沉,原来都是这螃蟹的缘故。”
清樾吩咐侍女道:“这几日请膳房专门备些陆上的清淡吃食。”
侍女领命去了。
雪兰河不免歉疚:“给府上添麻烦,惭愧惭愧。”
“前辈不必客气,我也有一事想要劳烦您。”清樾便将渔民一事告之雪兰河,请他和自己同到岸上走一遭,“我虽不喜欢那只狐狸,但也不想让他觉得冤枉。”
听闻渔民死状这般悲惨,且墨珑如此坚持自己去查看,雪兰河已隐隐觉得有异,顾不得一身疹子,忙随清樾往岸上来。
此刻,尸首仍在海滩的渔船内,因为死状过于恐怖,且涉及东海,玄股国官府人等一时也不敢轻易挪动尸首,只能层层上报,听侯命令。
墨珑回来后,东里长暗松口气,他还真是担心墨珑又舍不得灵犀,在水府中拖拖拉拉不肯走,见墨珑回来得如此之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走吧!”他道。
墨珑陪着笑,朝他道:“老爷子,我还有点事儿,得在海滩等上一等。”
“等什么?”东里长紧张道,“你不会是把灵犀给拐出来了吧?你可别乱来,清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没有、没有……我等的人是雪兰河。”墨珑打断他,安慰道。
“莫非你怀疑渔民的死和幽冥地火有关?”东里长不傻,一想到此层,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骇人,“……那咱们还耽搁什么,赶紧走啊!”
墨珑无奈:“老爷子你……这样吧,你若害怕的话,就和小风、小白到城里头去逛逛。等此间事了,我马上过来找你们。”
“我不是怕,我是……”东里长急道,“你也不能待在这儿,咱们赶紧走,离此地越远越好。”
墨珑一眼瞥见清樾与雪兰河从稍远处海中出来,来得如此之快,想来清樾也将此事看得颇为要紧。两人未带侍从,形迹低调,大概是不想引起玄股国人的留意,不过雪兰河居然还带着长幅纱帽遮面,着实奇怪。“他们来了。”墨珑来不及再与东里长多说,用眼神示意夏侯风上前来照顾老爷子,自己则快步迎上前。
“尸首就在那条船上。”墨珑直视雪兰河,语气意有所指,重重道,“昨夜里我看见海面上有红光闪过,不止一次。”
因清樾在旁,有些话不能直言,雪兰河很明白墨珑的意思,撩起面纱道:“我先看尸首。”
墨珑看见他面纱下的脸,顿时愣住:“你的脸怎么了?”
“海鲜吃多了,大意,大意了。”雪兰河惭愧地放下面纱,往渔船行去。
留意雪兰河连手上都长了红疹子,短短一日不见而已,墨珑啧啧,叹为观止,
尸首不能挪动,官府已派了人来看守,四名差人立在船下,禁止闲杂人等靠近,若要靠近,少不得要与官差纠缠一番。雪兰河迟疑一瞬,用手捻诀,手轻轻一扬,已将周遭人等尽数定住。
只是他施咒时,虽记得漏过墨珑,却不小心竟将清樾也给定住了。一转头,见清樾被定在当地,他连忙赶紧替她解开,解释道:“抱歉!我们谷中不许用法术,这些法术我好些年都没用了,生疏得很,实在不是存心的。”
清樾被定住时整个人仿佛陷入虚空之中,无眼耳鼻舌身意,完全察觉不到时光流逝。虽说她的修为及不上雪兰河,但也是因为万万料不到他会对自己施法,她没有任何防备才会中招,否则绝不至于六感全失。
她自然心中微恼,觉得自己着实不该对雪兰河放松戒备之意,当下只是淡淡道:“前辈客气。”。
墨珑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倒是觉得雪兰河不该替清樾解开,这样有些话说起来也方便些。
清樾率先跃入船中,皱眉打量尸首。雪兰河则轻飘飘地立在船梆上,自上而下,俯看两具尸首,目不转睛……过了半晌,雪兰河跃下来,眉头深皱,迎上墨珑探询的目光。
“是不是?”墨珑忙问道。
雪兰河摇摇头。
“不是?”
雪兰河又摇摇头,目中有纠结之色。
墨珑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雪兰河瞥了眼渔船,见清樾还未出来,才低声道:“这两名渔民是被吸取精魄之后被杀,这种残忍的手法确实像是幽冥界所为,但伤口并无幽冥地火留下的痕迹,我不能完全确定。”
料不到他仍旧不能确定,墨珑压低语气不满道:“……你到底算什么上仙?!吃海鲜发疹子也就罢了,连行凶者都看不出来。到底得死多少人,你才能看出来?”
雪兰河甚感冤枉,诚恳地朝他道:“君上才是上仙,我的修为还远远算不得上仙。发疹子实在是所料未及,我日后定会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