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董琪抄起酒瓶就要去找刘博的架势,她连忙站起身制止:“等等,这事我跟你细说,其实吧......他久旱逢甘霖,倒也是情理之中。”董琪挑了下眉毛,又坐了回去:“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沈乐怡挣扎了番最后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了底。
“宝贝?!那么大一坨的宝贝,她也真下的去嘴!”董琪面露鄙夷,上学那会,她就不看好刘博,沈乐怡只要不开口,那好歹也是班花,配他真是白瞎。她耐着性子听完他两的分手过程,直接用种看精神病的眼光注视着沈乐怡,做了总结陈词:“我还是太肤浅,没能领会到您这种大爱天下的广阔胸襟,绿帽子都被戴成草原了,您还能欢快的在上面牧羊,你脑仁都涮锅底了吧?”
沈乐怡收起了没心没肺的表情,很认真的说:“你说刘博这人吧,对我好是真好,三年没少承他照顾,虽然最后还是混蛋了点。当个室友挺好,刷猫洗狗受我迫害的。路太长,他跑偏了,我也没去拉他。”
一段感情,出现了裂隙并最终走向破裂,必然是两个人都有问题,或是疏忽了修补,或是恶化了伤口。至于问题的大小,沈乐怡也反思过,其实抓到刘博在网上套路姑娘,她没点破也是因为觉得刘博也就嘴上抖抖骚,本质还是没那胆,因为他有洁癖,惧怕一切未知事物。
然而她忽视了一个问题,人毕竟也是动物,再高等也摆脱不了本质的兽性。所以发展到最后,她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确需要承担起其中1%的责任---那就是眼瞎。
“散伙也挺好,两不生厌,各找各妈。我不能被一坨屎挽留住,就得变成个屎壳郎,朝夕相对,恶心自己照亮别人吧?”
“得,我都被你这歪理邪说给整的一愣一愣的,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没想到你这么高风亮节。你都不追究了,我瞎起什么劲。能做的就是陪你喝酒了。”董琪举起了杯子。
沈乐怡看着酒杯内壁上挂着的殷红色液体,忽然露出个笑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刘博的哥们透露的消息,今天是他升职宴,从中午喝到晚上,都快不省人事了,正往家里抬。装白兔装久了,她都快忘记自己也是学过武的,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只欠东风,摸着包里的胶带,她仿佛大仇得报般,笑意愈来愈深,酒也在不知不觉中越喝越多。
打车的时候沈乐怡还跟董琪犯贫,说这小风吹的特别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万一情绪到位了,揍刘博揍的没收住手,家暴上瘾了,可怎么办?董琪着急回去赶方案,给她塞进车里,倒也没当真,估计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一个跆拳道白带的主儿,能造出多大孽去?习惯性的报了个地址,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她松了口气,连忙赶回公司。走到电梯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刚才说的地址好像是刘博住的公寓......
“看够了没?能不能把被子放下,我冷。”男人的声线很柔和,偏低,像是大提琴沉稳的调,扰乱了她的思绪。
沈乐怡一下子就抽离出了回忆,质问道:“你谁啊?”
男人没好气的回复:“这是我的房子,小姐,你从哪里弄的钥匙?”随后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一脸“你怎么还没走?”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开被子,起身去拿包。
沈乐怡看着不着一物的男体,目瞪口呆,随后她面前递过来一打毛爷爷。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又递给过去几张。“抱歉,我不知道你的价位,这些小费应该够了吧?”
“......”沈乐怡楞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条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尖怒骂道:“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失足者吗?!”她吼的时候正好看到对面衣帽间的镜子,里面的她蓬头垢面,眼妆掉的跟熊猫一样,唇膏已溢出唇角,特别像是在拍鬼片,还是香港老式那种道具粗制滥造的那种。
她看着这个不修边幅到自己都倒胃的映像,嚣张的气焰突然就小了许多。
事到如今,沈乐怡再怎么欺骗自己也不能否认事实,那就是她“擅自”进入了前男友的出租房,把一个男人给睡了,这个男人还不是前男友。但是沈乐怡是谁啊,她只是尴尬的用被子环绕住自己,下床四下寻找散落的衣物,又借了卫生间把妆卸了。
都收拾妥当后,两人坐在餐桌上,摆出一幅谈判的模样。
“说吧。”沈乐怡手指弯曲敲了下桌面。
“说什么?”男人有些不明就里,只是带笑的的望着沈乐怡评价道:“这么看,花钱总算能让人有点心理平衡了。”
沈乐怡琢磨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嫌弃她昨晚那样子,其实她也嫌弃蓬头垢面妆糊一脸的自己。但嘴上还是习惯性嘲讽:“您倒不挑,什么样的货色都能吃得下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男人毕竟是被荷尔蒙控制的动物,饿了,快餐我也不介意。”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脸坦荡,又补充道:“不用叫您,叫我顾安。很抱歉,这位小姐。”停顿了下是因为被沈乐怡的飞刀白眼打断,改口道:“这位女士,我刚回来不久,朋友们开玩笑要打包送我个惊喜,昨晚,我以为…然后成语怎么说来着…顺水推舟。你的钥匙?”他指了指沈乐怡的包,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沈乐怡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没反抗…你干嘛不换锁啊,多不安全,我之前是这的房客,住了三年。”
“哦,是你。”顾安脸上表现出了同情:“房主卖房的时候说之前住在这里的夫妻两离婚了,退房远走他乡,伤心之地不会再来,助手订了密码锁,还没来得及更换,我行程临时改动昨天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