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程用矿泉水简单洗漱一下,回到帐篷里,见宁启言翻来覆去的,就是不愿意起来,也没叫他。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罐头,打算用剩下的炭加热。
“别吃罐头了,之前准备的肉串还有不少,上午尽量吃完吧。等以后,短时间内恐怕是不想吃肉了。”宁启言掀开被子坐起来。
杜程见他情绪不好,也不多话,只是尽量让他给自己打下手,不让他闲下来有时间胡思乱想。
前一晚露营的那些人在上午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离开。
有一瞬间宁启言都想拦住他们,毕竟相比高楼林立的市内,这里才是安全的地方。但这念头也不过一晃而过。既然没有想过将地震的消息散播出去,没必要在最后的时间暴露自己。
不怪他冷血。在他和杜程最无助,最需要人拉一把的时候,不管是相处融洽的同学,还是对他俩偏爱有加的老师,没有人伸出手帮他们。
宁启言永远记得,他拿着支票亲眼看着杜程走进监狱大门时的心情。也记的,疼痛惊恐的窝在黑暗的断壁之间,被杜程用颤抖的手臂抱出来时的心情。
所以这辈子,只要杜程好好的,宁启言谁也不在乎。
12点整,杜程用水将剩下的炭火浇灭。吃剩的铁签收拾好,和烧烤炉等杂物一起,让宁启言收进空间。
明亮的阳光照射在花园的大理石地面上。花园,树林,安静的似乎整个龙山公园只有他们两个人。
12点37分,宁启言突然一把抱住身旁的杜程。
“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嗡——
仿佛地底传来的闷鸣声,一瞬间让人双耳轰鸣。
杜程条件反射的,一把将宁启言紧紧按进怀里。
这时整个地面开始颤动,越来越强烈,到最后杜程不得不左腿跪地,以稳住两人的身体。
宁启言因为耳鸣,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杜程死死的按在怀里,在震动强烈的地面上,感受到一丝踏实。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逐渐平稳的地面让肌肉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宁启言顾不得缓解耳鸣,一把推开杜程,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杜程按住耳朵,等身体突然放松引起的酸软感和耳鸣消失后,环顾四周,一瘸一拐的从被震的翻滚出去的帐篷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送到已经慢慢停下来的宁启言嘴边。
宁启言坐直身体,就着杜程的手漱了漱口,等耳鸣消失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看一眼手表,下午1点11分。
看来足足震了半个小时。
“好点了吗?”杜程低声问。
宁启言点点头,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杜程的左腿。
“伤着了吧?”边说着,边伸手将杜程左腿的裤子卷了上去。整个膝盖下面已经开始浮现青紫。
宁启言让杜程坐下来,借着衣兜的掩饰,从空间掏出一瓶药酒和一个喷雾。仔细的用药酒揉搓伤处,最后喷上一层喷雾。
“能动吗?”宁启言问。
杜程点点头,活动下膝盖,就起身将帐篷翻正。
“用收起来吗?”杜程问。
“不用,这里损坏不大,估计会被政府用来安置幸存者,有政府参与,短时间内不会丢。”宁启言摇摇头,等到救援后期,幸存的人们反应过来以后,秩序才会彻底混乱。
戴上口罩,背上旅行包,两人走进被震的不少树木翻倒的樱花林。
整片天空低沉灰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原本干净的石板小路已经被倒塌的树木遮挡。
宁启言和杜程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去。
突然凄厉尖锐的航空警报响彻整座城市。
“幸存市民请立刻撤离到空旷地带!以防余震发生!幸存市民请立刻撤离到空旷地带!以防余震发生!幸存......”
警报停歇,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回荡在D市上空。
“没有余震。”宁启言低声说。
“什么?”杜程没听清。
宁启言跨过一棵树干,重复道:“我说没有余震。”
“为什么?”
宁启言撇撇嘴,“你忘了上高中地理课学的,咱们这不是地震带,所以刚才那波地震过去就过去了,不会有余震的。”
杜程想了想,回忆起当初似乎确实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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