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是歉意地对惊鸿和陆子谦道:“我可能得去陪他,有什么事咱们下次再……”
“去吧去吧!”惊鸿大度地挥挥手,“看在这家伙对你还不算含糊的份上,以他的悟性来说也算难得。”
李星垂连瞪惊鸿一眼都来不及,一溜烟跑进门内,然后停下回头等着钟晚过来。走进里屋,钟晚见李星垂一跃上了塌,伸爪拍了拍床沿,很有猫咪要临幸主人时的高贵冷艳范。
不过等到钟晚一躺上去,他端起来的架子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在钟晚怀里,打了个呵欠,没用哄便睡了过去。
他果然是很累,钟晚心疼地摸了把猫毛,静静地看了他一两个时辰,最后也抵不住困意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钟晚一睁眼就看见两只圆溜溜的猫瞳盯着自己,却并非是属于李星垂的。
“你是?”这既不是李凌绝,也不是钟晚印象中出现的任何一只李星垂身边的小妖,比起他们,这才是一只正宗的奶猫,小小的一团缩在枕头旁,依恋地朝钟晚喵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可萌,相比之下三黄的段数可就不够了。
“哼。”李星垂醒来翻了个身,倏地化为原形把钟晚搂在怀里,恶言相向道:“看什么看,看了你也没法儿抱。”
经历过这么多,钟晚也懒得再跟李星垂争有关肌肤相亲的问题,他顶着后者如有实质的目光把小猫抱到身前,揉了揉他的头。
“钟晚哥哥,我是李腾扬呀!”小猫见他认不出自己,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你身上的封印解开了么?”钟晚好奇地把小猫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他的皮毛是褐色的,比李星垂的三条黄杠和李凌绝的一身黄都要偏深一些。
李腾扬点点头,情绪低落地道:“是我爹解开的,不过他已经走了。”
“你爹?”钟晚惊讶地侧头去看把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的李星垂。
李星垂很不爽,“看我做什么?他爹又不是我,是齐帆那家伙!”
“什么?!!”钟晚放下李腾扬,重新躺下揉了揉太阳穴。李星垂像个巨型娃娃似的手脚缠在他身上,只着一层中衣,双手覆在他额上替他清了清神。
“这孩子是齐帆和赵晴晴……嗯。现下齐帆被大长老强硬地带在身边去了辽东,又有林元森这只忠犬守着,失了自由,于是便又把这孩子扔下了。不过赵晴晴就在妖境之内,你要去看看她么?”
难得李星垂如此贴心还没有吃醋,钟晚自然是答应的。他抱着李腾扬去了这树圈内的另一所宅院前,李腾扬猫爪一指,道:“我娘就在里面。”
钟晚扣了扣门,没听见回应。李腾扬说他娘现下多半在午睡,他们可以去堂屋里等着。兴许是由于在妖境里门户根本没什么用,李腾扬家也没锁门。钟晚推门而入,在堂屋里坐了会儿,不多时便等到了赵晴晴。
作一身妇人打扮的她比之一年前在军营里见面时显得温婉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初识的日子。
“对不起,阿晚。”赵晴晴见到钟晚颇有些愧疚,她把李腾扬哄进屋子里去,才道:“当初不该骗你说我去找林大哥的。那些日子我已经看出了他不是当初和我荒唐了一夜的那只妖兽,只是他们俩一定有某种关系,所以我才出走打探的。七年前,我在外头采草药补贴家用,恰巧遇见到金州来找灵石的齐帆,年少不懂事……”
她说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走之后却去而复返,带走了我刚生下来的孩子。他只留了张纸笺,说是这孩子妖力微弱,恐怕很久都没法化为人形,一旦被人识破身份,会遭受很多不明不白的劫难。所以,他要把腾扬带走,封印他的妖力,让他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还说什么,等到他安全下来,就把我带进妖境里。”
“可是我怨啊!一个母亲怎能离开自己的孩子呢!”赵晴晴说到此,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恨,“那个人,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真感情,把我带到这里说什么让我得灵气滋养,长寿数百年,也不过是补偿他内心的那点愧疚罢了。我可真傻……”
钟晚安静地听她倾诉了半天,认真地道:“赵姑娘,你还年轻,若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我相信齐帆不会拦你。不过,若是你决心要将腾扬抚养长大,便让他乐观地活着吧,至少不要带着对父亲的怨恨活下去。”
赵晴晴闻言一怔,半晌后将目光移向门口,“三黄来找你了。”
钟晚头一转,见李星垂站在门口,一脸“不是我想来接你,只是你太笨”的傲娇样。赵晴晴有些羡慕,“以前你们就是这样,妖兽也有有情有义的。”
钟晚起身告辞,说欢迎她带李腾扬来找他们玩。毕竟孩子是没错的,更何况父母亲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使得钟晚对李腾扬很是心疼。
李星垂憋不住地跨过门槛牵过他的手,“回去我有东西要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