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今后不乱说了,才被赵璟煊放走,甚至忘了他本来是来做什么的。
赵璟煊听庆来提醒钱云似乎是有事情要来禀报的,就想起来他被打了个岔就忘了这回事,就也没了四处走走的兴致,在外头活动了一番,就重新回到车上,靠着软枕昏昏欲睡。庆来小声问他是不是要叫钱云过来,他也挥挥手示意无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钱云定是在跟前就说了,这般一打岔就忘了的,多半不打紧。
果然不是什么要紧事,过了两天大抵是钱云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出,就又亲自跑了过来,在赵璟煊的车里吃着小点心一边说着文昶那边又支了几百两银子药钱,几天前他们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车队中的某位太医就被文昶遣去为赵璟煊购置药材,这会儿文昶大抵就是在为他制新的药丸了。
赵璟煊就点点头,文昶说了这药须得每天服用,在平遥时因风寒的缘故,文昶的那张方子只配了一剂药,虽说一剂能制不少药丸,但到底不到十天就要见底。而购置药材这回事,因文昶事先同他交代过,是以现在听了也未有什么反应。
不过就算文昶什么都没说过,只要是他开的方子,赵璟煊也是要用的。
只是他到底是于岐黄之术连皮毛都不知,若是有人如今想要借助这方子加害于他,他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倒不是说赵璟煊怀疑文昶,就算不相信他,在京城赵璟煊与章太医相处了三月有余,虽说章太医到底是效忠于皇宫里头那位,但医德还是信得过的。
所以与其说是相信文昶,不如说是相信京城里文昶的师父。不过赵璟煊不怀疑文昶并不代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信得过,药丸这种东西不比寻常食物,庆来也不可能一颗颗替他试的,现在这种情况有人想要他性命的可能不高,但只怕别有所图,他现在眼睛已经瞎了,若是再有个旁疾,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封地上抱着药罐子度过了。
倒不是他思虑过多,毕竟多留些心思要比稀里糊涂被人害了好。而他想到这一层上完全是因为沈珵,也不是说沈珵有什么加害他的心思,或许有赵璟煊也不知道,但沈珵从离京到现在几乎都不按常理行动,刚开始的时候赵璟煊还能勉强应对,到了后来以至现在,赵璟煊甚至连沈珵的行为后究竟有什么目的都看不清,也就谈不上任何的应对了。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被动地接招,然后不做任何反应。
赵璟煊这么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应了钱云所说的,划了部分银子到文昶那里,往后药材的账目就由文昶自行扣除。只是他这一边还考虑着沈珵的事情,过去几日沈珵是每日必来赵璟煊这里点卯的,一来就待上许久不走,却也不说别的事情,那日的故事也没接着说,反是拿了一本《论语》,就着里头的只字片语,不讲其中的大道理,而是说起了孔圣人同他的弟子之间的故事。
他不清楚沈珵这又是搞什么名堂,就只好由着他去,但这日过了午时沈珵连影子都还没见,赵璟煊就不由又开始考虑他今天又在打算什么。
但很快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思虑过多,因为说曹操曹操到,钱云看赵璟煊略应了他几句就心不在焉地神游去了,就默默地准备退下,而后在车外遇见了身后跟着春桃的沈珵。
“沈将军。”
钱云略作问候就立刻离开,并未过多与沈珵言语。赵璟煊在里头听见钱云的声音,这边庆来又通报说沈珵来了,他就叹了口气,暗自想着文昶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沈珵还是带着本《论语》,不知道的根本不会把他往征战沙场的将军那方面联想,如今这样的环境下,他浑身的样子就活脱脱的是一个正在准备乡试的秀才。
不过赵璟煊看不见,也就免了这一番心理活动。他听见沈珵惯例在外间坐下,连同他的距离都与过往几天无甚区别,而后翻开书页,用十分熟稔的语气,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遍一般告诉他,今天说“不患人之不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