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府内小公子。”王至道,“小公子尚年幼,若有冒犯王爷、将军之处,小人代公子向二位赔罪。”
“你们这些人,成天的口称赔罪,却不见除了张张嘴还有旁的动作。”赵璟煊扶着桌沿起身,不耐烦道,“有事便直接说了。”
那王至看了看沈珵,见沈珵没有反应,就只好道:“王爷赎……息怒。”
磕绊了几回,方才流利自然又不失恭敬免了繁琐地将来意表达清楚。
原是左参议侯昀有请,出此下策,又选在这个时候不免失礼,但也是无奈之举。当今之时只怕城中上层之流早已得了消息,现下不过是比谁的速度更快,况且不仅如此,于侯昀而言还有另一件事迫切想要同赵璟煊和沈珵一议。
措辞委婉,但话一出口赵璟煊便明白了,关于怀庆侯氏之事,侯昀并非不知情,甚至连侯氏攀上赵璟煊和沈珵的来意都一清二楚。
既是如此,赵璟煊不由得想到了先前未曾听到的,侯氏所谓一击必胜的侯昀的把柄,不知若他们知道侯昀或许全部都一清二楚,要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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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昀府上已备好了马车,以车代步,不消多时,便到达左参议侯府。
赵璟煊于此本无甚感想,他目不能视,无论去往何处于他而言不过都是一片漆黑,脚下踏着同样的土地,使人扶着左转右转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今日不同,就在到达侯府,几人服侍他下得马车来之时,赵璟煊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紧接着眼睛开始刺痛,眼前一片平静的黑暗中仿佛出现了暗金色的斑点,瞬间使他内心生出陌生和诧怪的感情。
却不过只是片刻,眨眼之间这感觉便消失无踪,短到连赵璟煊身旁的庆来都未察觉到赵璟煊的异常,仍是扶着他被侯府总管引进府内。
赵璟煊一边随着庆来提醒迈着步子,一边回忆方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却发现或许是时间太短的缘故,如今尝试回忆,却没有半分的记忆了。
略作片刻思考,最终赵璟煊还是将它归咎于这马车太过颠簸,如此一想通,赵璟煊便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跟着王至一同回来的还有至少十个侍卫,吃完包子的小家伙被人抱着走在前头,趴在别人肩膀上还在同赵璟煊挥手;可惜赵璟煊看不见,反倒教赵璟煊身侧的沈珵看了个正着。
小家伙看见沈珵有些怵,又不想怂,便使劲瞪着眼睛盯了回去。沈珵见这孩子同他较劲,便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
小家伙一下子把头埋在了抱着他那人的肩膀上,惹得那人差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又对上沈珵的视线,只好示意着行了个礼。
沈珵让了赵璟煊一步,那人才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其后沈珵倒没再去看那人躬身行礼,反是看着不知周边发生了什么事,只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赵璟煊,突然伸手扶住了赵璟煊垂在身侧的手臂。
赵璟煊明显地楞了一下,随后便想要挣脱,只是沈珵虽用劲不大,但都是巧劲,任凭赵璟煊如何挣扎都脱不开他的手。
像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其后赵璟煊便干脆不再挣扎,不知他又生了什么念头,不如随他去。
另一侧的庆来见沈珵扶住了赵璟煊,便松了手退到一旁,他知此举在赵璟煊心中必定是配合沈珵无疑了,只侧头与冬梅对视一眼,交换了只有两人才懂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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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中门之时,府中有人迎了出来。
“河南布政使司左参议侯昀,拜见王爷、沈将军。”
来人走到赵璟煊和沈珵两人面前,认认真真地行了礼。
沈珵现下虽搀扶着赵璟煊,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落后了他半步,如今侯昀行礼,便是赵璟煊当先受了,理当赵璟煊出声回应。
赵璟煊也明白现下情况,便道:“侯大人多礼。”
布政使司左参议虽为地方官,却也是结结实实的从四品,放在皇城当中也是能够列席早朝的品级,该当受得起这声大人。
“匆忙造访,唐突了。”赵璟煊接道。
众人都听明白了话中不满,侯昀机灵聪慧,自然不会不懂。
因此侯昀就退到一旁亲自为他们引路,边走边道:“鲁莽之中延请二位到邸,是小人张狂;惟请待二位知悉原委之后,准允下官自请责罚。”
沈珵在一旁,从方才开始就未说过话,此刻就道:“观侯大人装束,倒似是方才回府,有劳侯大人。”
如同随行赵璟煊身旁的寻常官吏,出口中规中矩。
侯昀就道:“一切实不相瞒,二位这边请。”
又说方才他确实不在府中,因使了这个办法请赵璟煊同沈珵前来,本就是下策,若是再出了差错,他便是再如何才思敏捷也躲不过去。因此便邀了友人与夜市茶楼之上暗中观察,此番有所冒犯,自然又是一顿自责。
沈珵就说不怪方才有所察觉却未曾发现了,此番合情合理,不必在意。
赵璟煊不再出声,侯昀又自是一番推脱,沈珵就看着他,笑说侯大人端方之气,仪容朗朗,身姿挺秀又一派稳健沉着,本不必如此。
确实,侯昀说话的腔调做派都是沈珵和赵璟煊习惯了的官场上的做派,只是这副做派同他侯昀本人的气质并不相符,因此眼见之时,才有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侯昀就不说话,只是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原是侯府花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