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鹿佳很早就起来了。
她选了几件平常穿的长袖和牛仔裤,外面依旧套了昨天的米色风衣。她走到镜子前面看了一会,觉得跟昨天的样子差不多。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一张脸干干净净,但也过于平淡,没什么血色。
她忽然不太喜欢今天的自己。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这个平淡无奇的女人。
刚想放弃,关上镜门的时候,看见衣橱里的一件白色连衣裙。
长袖的,棉麻的上衣拼接雪纺的裙子。鹿佳拿出裙子看了一圈,想到是上个月和舒雅在商场里买的。
鹿佳并不喜欢穿裙子,这条连衣裙是她看舒雅和导购海吹一通,连嘴皮子都干了的样子,她才买下来的。
不想买和价格款式没有关系,纯属因为她觉得不论是工作还是休息,都没有穿裙子的必要和习惯。
所以,虽然买了它回来,至今为止,鹿佳一次都没有穿。
那么今天就穿一次吧,鹿佳鬼使神差地想。她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套上连衣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才去洗漱。
她起来的时候是五点,整理好自己已经七点。鹿佳算好鹿邵言起床的时间,决定先去给他买早餐。等她买好回来的时候,鹿邵言已经醒了。他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早上七点半,体育频道直播。
鹿佳放下手里的早餐,对鹿邵言说:“刷过牙了么。”
“刷过了。”
“衣服呢。”
鹿邵言啪啪地按着遥控器,不理。
鹿佳说:“去换衣服,然后来吃早饭。”
鹿邵言说:“今天是双休日,在家里不想穿。”
“那就不能看电视。”
“……我这就去。”
鹿邵言回房间里穿好衣服出来,袜子也穿得好好的。鹿佳检查了一遍,把筷子给他。
“吃早饭。”
鹿邵言看了一遍鹿佳买的早饭,有皮蛋粥和豆浆油条,鸡蛋饼和两块炸米糕。他没动筷子,抬头看见鹿佳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张嘴问:“姐姐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鹿佳说:“没有,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穿的很好看啊。”
“是吗……”鹿佳说:“是很好看吗?”
鹿邵言点点头,他的眼神很实在。小孩子不会说谎,何况鹿邵言生性与鹿家的男人一样,木讷老实不懂得刻意奉承。
鹿佳说:“因为今天要和你去看比赛啊。”
她刚说好,鹿邵言忽然抬起头问:“是真的么?我能去看比赛?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鹿佳没有反应过来:“我昨天没说同意带你去么?”
“没有啊。”
鹿佳低了一下头,说:“我现在同意了,晚上五点提醒我一下。”
“好啊!”鹿邵言说,很快拿起了一块炸米糕,又倒了一碗豆浆,慢慢地喝。
鹿佳喝了一碗皮蛋粥,等她喝完了,鹿邵言的豆浆还有半碗,炸米糕只咬了两口。
“怎么了?”鹿佳问,她看着鹿邵言说:“不好吃么?”
鹿邵言说:“没什么胃口。”
鹿邵言在长身体,鹿佳注意到这几个月他的三餐吃的比较多,她买的早点也都是他喜欢吃的。鹿佳盯了一会鹿邵言,拉起他的手,摸了一摸他的额头。
鹿邵言看着鹿佳把手拿下来,脸色不好。
“有问题么?”鹿邵言说。
“有。”鹿佳说:“小言,你昨天踢被子了?”
鹿邵言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鹿佳盯着鹿邵言垂下来的小脑袋,胸口渐渐凝了一口气,“小言,你发烧了。”
“而且,额头很烫。”鹿佳拢起了眉毛,说:“应该超过三十八度了。”
鹿邵言抬起头,鹿佳看见弟弟眼睛里的惊慌。
鹿邵言经常生病,结果,是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今天晚上有比赛,他很期待,她也很清楚。
鹿佳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说:“我们去医院。”
鹿邵言皱皱眉,看着碗里白色的豆浆汁,想到前两天在同学那里吃到北京的豆汁,嘴里有一股反刍的酸味。
“我不想去医院。”
“去看一下。”
“不用,我是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鹿邵言讨厌去医院,讨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他看着鹿佳说:“我又不是小孩,我真的没事。”
“小孩才讨厌去医院。”
鹿邵言:“……”
鹿佳在包里翻了一翻,检查了身份证、钱包和病历卡,拉上拉链,说:“小言,你过来穿鞋。”
她站起来,看见鹿邵言一脸不情愿地站里面,站在与她相对立的那个地方。
她又喊了一声:“小言,过来穿鞋。”
鹿邵言仍旧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看自己的袜子。他不想理鹿佳,也不想去医院。
鹿佳说:“小言,我们的规矩——你得听我的,我才能给你想要的自由。你先毁掉约定,那什么都不会有了。”
鹿佳说完,穿好鞋下楼,给鹿邵言一会时间去思考。
刚进车库,包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鹿佳摸出来一看,【臭流氓】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的厉害。
鹿佳看着这三个字,脑中不自觉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毫无表情的脸又红了起来,耳根也有些热。
鹿佳总觉得,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翟豹带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个信号,连那三个字都变得意义非凡。
鹿佳盯着翟豹的来电,看了一会,才接起来。
“喂,鹿小姐~早上好啊~。”
“早上好。”鹿佳打完招呼,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人都静默了一会,鹿佳才说:“翟豹,我是鹿佳。”
“呵,我知道。”翟豹笑了一下,说:“还是我偷你手机存的号码。”
鹿佳想起来,昨天突然发现联系人里多了翟豹。她也点点头,“我也知道。”
“……”
翟豹笑了一会就不笑了,正经地说:“你现在干嘛?”
鹿佳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我要出去。”她按了解锁。
翟豹在电话里听见“滴”的一声,说:“去哪儿?”
鹿佳打开车门,把包丢了进去。
“去医院。”鹿佳说:“小言发高烧,他得打针。”
翟豹:“行,我送你去。”
鹿佳张了张嘴:“你送我?”
“你现在可以出来接我了。”
翟豹说完,收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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