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晚饭过后,天全将暗未暗的时候,算是一家子最空闲的时候,兄弟姐妹五人并排坐在炕上,从按着年龄大小从外到里一溜小萝卜头。
大郎先开了口,“人之初性本善”,二郎接下去,“性相近习相远”,阿陶说,“苟不教性乃迁”,到了三郎这里,吭吭哧哧支支吾吾,眼珠子转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教之道”,后面半句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是‘教之道贵以专’”,谭丽娘柔柔地提醒他,手下借着窗外微弱地天色在给大郎的衣服缝补丁。
“对对,是‘教之道贵以专’!娘,我马上就想起来了。”三郎撒着娇为自己找借口。
阿呦对着三郎做鬼脸,明明就是自己没记住,娘亲帮了他让他不必受罚,还不知道感谢!
每天晚饭过后,背诵《三字经》《百家姓》是谭家的饭后消食活动。一开始阿呦还对谭家这项活动表示惊奇过,后来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谭家家主毕竟是当过秀才的,如果算上她那个陈世美的爹,算是两个呢。
陈世美和谭丽娘最初几年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也教过阿陶和大郎认过字背过《三字经》《百家姓》,后来想是新婚过后激情褪去,“陈世美”就将心思全部用在举业上,对孩子们的教导就少了。因此,到现在大郎已经十岁二郎已经八岁,都还只是停留在《三字经》、《百家姓》的程度,大郎比二郎好一点,《千字文》背了一小半,但是这几年因为杂事太多,已经忘了不少。
谭丽娘也是会三、百两文的,也仅限于会背,但是这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阿呦心思里的受罚,是她来到之后要求加上的,背不出就要受罚,轻则学青蛙跳十下,重则第二天多捡一捆柴。大郎二郎都是有过底子的,大姐阿陶又是女孩子,因此受罚的总是三郎,而三郎也会仗着他是小儿子小弟弟,耍个赖撒个娇,将惩罚逃脱过去。
背完一边《三字经》《百家姓》,天色已经全黑了,屋里算是伸手不见五指。北方天黑的早,阿呦估计现在也就是申时末(北京时间下午四五点)的样子,谭丽娘从灯窝里摸索着找出火石,划了几下将油灯点着,罩上罩子,房间立刻亮了起来。
有了光,能做的事情就多了。谭氏将绣花的针线拿过来对着光仔细绣花,之前手里的缝补活计已经交给了阿陶。大郎二郎则是跑去外祖的书房找来几本书,有的有图有的没图,兄弟三个挤在一起看,中间还夹着阿呦这个小萝卜头。
阿呦凭借着她为数不多的繁体字,在外祖的书里找到过一些线索。现在的这个朝代,不是她在现代时学到过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叫做前梁的王朝。
刚知道这个王朝的名字的时候,阿呦还感叹过,前梁钱粮,穿越到前梁王朝的她,没钱也没粮。
阿呦看起来再跟着几个哥哥学认字,其实脑袋瓜里早就转开了。
谭氏现在手里做的是绣活是从前街针线铺子找来的。这个针线铺子家的老板小时候曾经在谭秀才的私塾里念过书,读了几年家人发现不是读书科举的材料,就叫回家跟着父辈做生意了,这个针线铺子是他媳妇的嫁妆,知道谭家的情况后,这个叫做满娘的媳妇就上门来找谭氏了。
说是知道谭氏绣活好,想让谭氏帮忙绣点绣活,布料针线都是铺子出,绣完了会按照市价给谭氏工钱。
谭氏知道这是满娘子想要照顾自己家,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说帮忙绣可以,钱是不能要的。
看着两个人推来推去,阿呦在一旁恨不得上前替谭氏答应下来。后来还是满娘子一句“难道还要让阿呦再饿肚子”,戳到了谭氏的软肋,答应了下来。
后来,做绣活的钱,就成为全家的唯一收入来源。而随着阿陶年纪的增长,也能帮着谭氏做一些针线,甚至绣活上那些不是特别紧要的花枝树叶,也能绣的很好。
说起来,阿呦来到前梁朝已经一年多了,谭家依然在赤贫线上挣扎,阿呦都绝对对不起自己那个“穿越女”的头衔。
为什么别人一穿越就是表小姐皇后宠妃的,再不济穿越成农家女的人家好歹还有几亩地,而自己这个,没有吃没有穿没有地也没有亲戚,甚至爹都没有了,真是可怜啊。
而其他穿越女的什么卖菜单、卖手工娃娃、开饭馆……阿呦都考虑过,真的不现实啊。先不说她脑子里有没有菜单,作为一个常年吃单位食堂和外卖的人,有名字也不会做啊。更别提手工这些,她可是见过谭氏给阿呦和三郎小时候做的布老虎,那个活灵活现的劲儿,比现代的东西好一百倍!而开饭馆这个就更不靠谱了,全家成年人就一个谭氏,而谭氏的手艺,嗯,勉强比食堂大妈的好一些吧。当然,也可能是食材有限的原因。
“娘。”阿呦从哥哥们中脱离出来蹭到谭氏身边,谭氏正在绣一直蝴蝶,听说这是不远处一个镇子里的地主女儿要出嫁,到县里来订做的嫁妆。
“嗯?怎么了?”谭氏绣完最后一针才抬起头来看向阿呦,“困了?”
“没有。”阿呦摇摇头,抱住谭氏的胳膊。
阿呦刚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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