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金色轿车在停车场的空位停下来,姚夏瞥了眼手腕上的表,低骂了句,忙提起扣在下巴上的口罩,推门下了车。结果刚跑到机场门口,手机铃声就响了。
“什么?你到了啊!在哪呢?”姚夏朝机场大厅里望了望,正要迈步,却听得滚轮的声音自背后不远处靠近。
“在你身后。”
姚夏猛地转回身,便看见于卓芹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黑直长发垂直腰际,素色旗袍上衣,配以土灰色宽松长裤,活脱脱一个从民国时代穿越而来的人,反倒是她手里拖着的皮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于卓芹放下手机,张开双臂,嘴角笑纹渐深。
“Surprise!(惊喜)”
姚夏嘴角笑意渐浓,一头扑进于卓芹的怀抱,随后抱紧她左右晃着身子。
“我亲爱的老妈啊,你终于肯回来了。”
于卓芹轻拍了几下姚夏的后背,长舒一口气,“这话说的,有你在国内,我还能不回来?”
姚夏松开她,在她面前摊开手心,“生日礼物呢?说好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你给我送到地,礼物自然奉上。”
“老油条。”姚夏撇了撇嘴,接过她手里的皮箱。
到了停车场,姚夏把皮箱放好,关上后备箱,抬眸间,却见于卓芹正四下张望着,“今天小季没来?”
姚夏不失尴尬地勾了勾嘴角,“他是我经纪人,又不是我专职司机,不能老麻烦人家,你说对不对?”
于卓芹垂眸若有所思,小声嘀咕了句,“不来的好。”
“什么?”姚夏眉心微蹙。
“没什么。”于卓芹勾了勾嘴角,拉开车门。
姚夏愣了半晌,却也没多想,绕到驾驶位,上了车。
高架桥上没有红绿灯,此时车辆不多,倒还算顺畅。
“早知道高架桥不堵,来的时候,我就不走成桦路了!在那生生堵了快一个小时,车流跟爬一样。”姚夏咂了咂嘴,“失误。”
“我听说薄弈回来了?”于卓芹侧眸看向姚夏。
姚夏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手渐渐握紧,语气却淡然,“对,有这么回事。”
“小季陪你这么久,你都不肯答应,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姚夏重重叹了口气,“妈,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跟季珩不可能,我一直把他当亲兄弟看待。”
“那薄弈呢?”于卓芹眸光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回应于卓芹的是默然,气氛也在长时间的沉默中跌至冰点。
她可能很快,会对他投|怀|送|抱,所以他算什么,旧|爱?还是新|欢?
车随着路的转弯兜了一大圈,下了桥。结果第一个路口就遇到红灯,她踩了刹车,车便在斑马线前缓缓停下来。
“是历史。”姚夏的眸光落在很远处,略显空洞。
学生时代,人们大多都在愁如何学好数学,学好物理,但姚夏不然,她这辈子头疼的学科,就是历史。
于卓芹侧眸看向窗外,“你还记不记得我见他第一面后,怎么和你说的?”
指示灯变为绿灯,姚夏默然踩下油门,双唇微抿。
“他很极|端,在他的思想里,只有完全信任和不信任,深爱和不爱。一旦投入一段感情,就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会回来找你,我一点也不意外……”
“老姚头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他死咬住不放,让我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他。”姚夏眼底一热,声音已有些颤抖,“妈,这不是爱!至少在我这,不是!”
昨天会议室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胸口是窒息般的疼。
“是不是我答应你,你就肯放过志行?”
在她紧咬住牙关,却还是落下眼泪时,他的无动于衷,彻底击碎了她心底仅存的念想。
于卓芹抚上姚夏的手背,轻轻摩挲,眸光若水。
当年,她执意要和姚志行离婚,二十多年坚持吃素,就是希望他们欠下的债,不要殃及到姚夏。却终是,没能躲过。
姚夏嘴角微勾,却再说不出一句——我没事。
车在楼下停住,姚夏提出皮箱,放到于卓芹脚边。
“妈,我今天还有工作,就不送你上去了。”
于卓芹点了点头,从皮箱夹层中拿出一个扁礼盒递给姚夏。
“生日快乐。”
姚夏手落在系着的丝带上,还未握紧,便听得于卓芹声音微颤。
“回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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