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随我呢……”
黎清殊想了想,忽而又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边松动一下十指的关节,挑衅的斜眼看着对方,“小清秋啊,说起来你功夫应当是不错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能杀了那么多刺客,你身手定是不一般。我们似乎约好了要切磋一番的是不是?”
冷清秋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应道:“那你便先来吧。”
这语气……黎清殊险些骂出声,好狂傲的小子,他今天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却不料……半一炷香后,黎清殊已然累的瘫在地上了,被折下作剑的树枝碎成了几段,在地上四处分散,但对方还好端端的站在边上,手中树枝,一寸未减。
明明只是树枝,但他的剑气却将黎清殊的树枝削成了几段,且虽然未伤及黎清殊,却依旧打败了他,还想教育人的黎清殊此时已然是气得只能耍赖坐在地上不起来。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冷清秋的面上也洋溢着几分雀跃,但见黎清殊半天不起来,不解问他:“你怎么不起来?是不是我伤到你了?”
黎清殊缓和了气息,一骨碌爬起来凑上去,面上又喜又急。
“小清秋,你这功夫从哪里学来的?好生厉害!虽然我剑术算不上一流,但在江湖也是鲜有敌手的,小清秋,依我看,就算是我舅舅与你比试,也赢不了你,你太厉害了!”
没想到黎清殊一开口便是对他的功夫赞不绝口,冷清秋有些赧然,将手中的树枝丢到一边,低着头笑了笑:“你过奖了,其实你的剑道领悟非常好,但是阅历还是太年轻了些,假以时日,你也会超越你舅舅的。”
黎清殊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学了半辈子剑,被你一个小子说我年轻,真是脸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不过说真的,你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萧君宸那家伙三番四次来找你回去……呃……”
说到此处,黎清殊自己便消了声,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冷清秋,对方面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黎清殊忙笑着补救,“不是,我是夸你厉害呢!真的!有机会的话带你去见见我舅舅,你与他比试定要比我痛快多了。”
黎清殊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自己被打败了便叫对手去和自己的舅舅比试,看得冷清秋忍不住又笑了,方才那点烦恼也随之散去,笑起来当真是倾城绝色。
但黎清殊还能有什么想法,见他不难过了便松了口气,而后想到了什么,拍着冷清秋清瘦的肩膀道:“对了,过几日,荆师兄和顾颐要出去办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搬回赵家吧。”
这倒是听顾颐提起过,过几日,似乎是什么人的忌日。
冷清秋对上次赵大人与黎清殊夫夫因他而起矛盾的事耿耿于怀,回绝道:“不必了,我在这也挺好的。”
“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回来呢,”黎清殊循循善诱,道:“更何况,我们都是大病初愈,住在一起,也好照顾。对了,我家赵大人也被罢职了,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许就要搬回京师了,你就来我家,当是陪我练剑好了,反正也没有多久可以待在这了。”
闻言冷清秋皱起了眉头,声音轻轻地,不难听出他的失落。
“你们也要搬走了吗……”
黎清殊拍了拍他肩膀,笑叹道:“是啊,还不知回了京师多久才能见上一面呢。不过我家赵大人说了,你愿意留在这里的话,可以一直住在我们赵家,放心啦,我们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对于黎清殊的话冷清秋只能无奈赔笑,神情恍惚,他想起了些东西,他本来就没有家,不计回报愿意待他好的人,目前也就只有黎清殊和赵大人这对奇怪的夫妻了。
过不了多时,赵大人便来接黎清殊回家,冷清秋望着门外的赵大人,心里无不是羡慕的,“赵大人待你真好。”
黎清殊脚步一顿,回头笑道:“啊呀,终于有人替我家赵大人正名了。”
冷清秋一脸莫名,黎清殊便笑道:“你都不知道,苏州这里的人都以为赵大人对我不好,冤死他了,也就只有你目光如炬,真替我家赵大人冤枉呢。”
院门外赵大人似乎不耐烦的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黎清殊嘴角笑容越发大了,“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让人来接你,记得要来哦!”
冷清秋也不记得自己何曾答应过他,接着黎清殊又小声的说了句,“别难过了,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冷清秋顿时怔住了,再一抬头,对方已经出了院落,与他的赵大人手拉着手漫步在黄昏的街角,走在回家的路上,冷清秋忽的低头笑了笑,有几分苦涩,也带着几分释然。
萧君宸对他说自己是他的喜爱之人,但他所喜爱之人,多不胜数。初时冷清秋还未曾对他打开心防,二人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他却一步步的踏进了萧君宸给他设的温柔陷阱,一步步深陷,到最后无法自拔。
他的皇后生下了皇长子,他身边多了个仰慕他的赵大小姐……他身边一直都有许多莺莺燕燕,或许在某些时候也曾对她们说过喜爱。
或许是冷清秋越发贪婪,他不只限于想做萧君宸的喜爱之人,还想做他唯一的挚爱,如同话本里的美妙传说,更想赵大人对待黎清殊那般让人羡慕,可是萧君宸是做不到的。
他眼里有他的江山,有他的美人,权势,还有许多,冷清秋看不懂也不能理解的东西,但冷清秋眼里却独独只有他萧君宸一人。
既然留不住的,那就放手吧。人间数百年光阴,稍瞬既逝,很快就能过去的吧?很快就能忘记的吧?冷清秋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忘记萧君宸,但他心里也明白,萧君宸的确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住进他心房的人,岂是轻易便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