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岭村,又是一个静谧宁和的清晨, 淡薄的雾霭轻飘,与袅袅炊烟携手嬉戏, 在已经挂霜的屋顶转圈儿,时不时有鸡鸣狗吠传来, 回荡在湿冷的空气中。
苗安躺在床上, 眼睛还没睁开, 两臂上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侧身夹住被子, 听到有笑声忍不住抬起头,屋子另一边的莫肃正抱着儿子晃悠。
脸陷在软软的枕头里, 苗安忍不住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随即躺平成了个“大”字,并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的脸上,使得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这个时候的小莫郁正是需要人时刻照顾的时候,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夜里, 他和莫肃分了工, 每人负责一个晚上,不过事实上却是儿子一哭两个人都爬起来一起哄, 索性就谁先听见谁上了。昨晚上苗安睡得不安稳,所以直接包了儿子的喂奶换尿布,直到东方泛白才睡得沉了,一醒来就见到一脸认真照顾儿子的莫肃,心情颇好。
“你醒了?儿子一放下就哭。”莫肃注意到夫郎的动作,抱着莫郁走过来,“来来来,和你阿么玩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苗安坐起来,小心接过孩子抱好,笑眯眯地戳了戳对方软软的小脸蛋,“这么不想躺在床上吗,嗯?”
莫肃拿过一件棉衣给苗安披上,火炉生好没多久,屋子里还是挺凉的。
早饭就位后,莫肃看着儿子,苗安进行快速地洗漱,一家人在叮叮当当的碗筷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恬淡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找上了门。
人来的时候,苗安刚巧从西边的老家拿白菜回来,一出来就见门口站着个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进门呢?苗安带着疑惑,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莫青江。
“啊,是苗安啊。”似乎从发呆中回过神的莫青江见到苗安,表情有些复杂,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苗安不知其来意,冲对方点了点头后抱着白菜开了门,心里暗自感慨,一段时间没见,莫老爷明显老了不少,头发白了很多,虽然束起来了但还是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与沧桑,黑眼圈十分明显。
堂屋里,莫肃正抱着吃饱喝足的莫郁溜达,最近渐有小魔头趋势的小不点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马上就要睡着了。见到苗安后面跟着的老爹,莫肃脚步一转,抱着儿子去了隔壁屋,安置妥当后走了回来。
“爹。”
莫肃叫了一声。
“哎。”
莫青江应着,然后又是沉默。
良久,安静的空气中荡开一声沉沉的叹息,是莫青江。
这几天他的心情好似落崖般下跌,沉甸甸的,压得人寝食难安。以前他鬼迷心窍,听任林湛把他和莫肃的关系搞得越来越僵,如今意识到了,自然不再继续,可相对应的,他和林湛的关系日渐紧张。
去完莫郁的满月宴之后,林湛对于家产的事情更加敏感,即使处于禁足之中也得想尽办法给他捎信儿,问财产如何安置,当时的他正因为莫肃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安排而觉得不爽,被缠得烦了,干脆就告诉说全都留给莫肃。但他心里并没有真正想好,如果莫弘回来能够诚心改过的话,他也不会亏待的。
得到如此回复的林湛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本本分分地沉默了好几天,莫青江以为他正在伤心,想着趁此机会给个教训好好反省,便没有管。昨天下午,想起这茬儿的莫青江背着手去了林湛的小院,见到的却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景象。
勃然大怒的莫青江叫来下人喝问原由,可管家莫伯请假,众人都说老爷吩咐除了送饭不准踏入小院,小院里的仆人也不见踪影,莫青江突然反应过来这绝不是巧合,林湛恐怕早就打好了算盘。可没有休书,林湛怎么就敢跑呢?
“老爷。”地上一个跪着的小厮犹豫着抬头,“前天晚上您喝醉了林夫郎去过一趟书房,我……我听到你们的争吵声,好像和休书有关。”
说完,小厮又赶紧埋下了头。老爷对待下人十分严厉,又正在气头上,他不确定自己此举是不是多余的,可林夫郎有些举动他们这些下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竟然一走了之,他真替老爷觉得不值。
莫青江只记得自己喝酒,和林湛的争吵却完全没有印象,若果真如此,恐怕是那时候自己一怒之下写了休书。
想到这儿莫青江的脸上满是懊悔,可马上他就又得知了更大的噩耗:香满楼在内的所有铺子被卖,账房也只剩五十两白银。
难以接受的莫青江急匆匆跑去香满楼,看到贴着易主整休的板子,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醒来后,他散了下人,一夜未眠,思来想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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