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我们分手吧,明天我就要结婚了,这是给你的补偿。”
面前的男人在说“分手”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好像不过在谈论明日的天气,低沉的声音带了立体环绕的效果,响彻在关妙的耳畔。
说罢,男人在茶几上放了一个厚实的信封,没有任何迟疑,转身离开了这间熟悉的屋子。
九年相守,关妙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历经了千辛万苦,建立起了锦都有名的美味居餐厅,这份情意就只值一沓钱?
关妙瘫坐在地毯上,听见大门合上的声音,胸腔内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之分崩离析,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了下来。
不知哭了多久,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关妙并不想理,奈何铃声似乎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关妙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按下接听键,语气有些不耐烦,“喂?”
“是关妙小姐吗?”
关妙吸了吸鼻子,哭多之后连嗓子似乎都哑掉了,“嗯,你谁呀?”
“这里是玛利亚医院,您的父亲脑溢血手术失败,急需您过来一趟。”
一阵眩晕袭来,关妙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有些支撑不住,本以为已经干涸的眼眶又再度淌下泪来。
扔下电话,关妙冲出家门,一直跑到小区门口,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没穿外套。一阵寒风刮过,冷风争先恐后地从领口往脖子里钻,然而零度的气温也比不过内心的寒意。
寂静的冬夜里,别说出租车了,连半个人影子都不见,关妙心急如焚,等不及车来,在凛冽的寒风中跑过两个街区去医院。
父亲的主刀医生正在等她,领了她到停灵的房间,语气沉重,“送你父亲过来的两个女人,是你家亲戚还是保姆?病人脑溢血病发,都休克了才送过来!手术还没做完,人就跑了,我还是从你父亲的手机上找到你的电话。”
“两个女人?”
关妙几乎可以肯定心里的猜测,这两人一定是父亲的继妻姜心莲,和他最心爱的小女儿关娇!
七岁那年母亲带走了大她两岁的姐姐关锦,只留给她一份食谱。而父亲也很快续娶了继妻姜心莲,同时还带来了小她两岁的双胞姐弟关娇和关云帆。
然而,十五岁那年,她才知道了真相——弟妹居然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和母亲结婚仅仅两年,父亲就在外金屋藏娇了!
大约是纸包不住火,被母亲发现了,两人离婚收场,小三的孩子也就此登堂入室。
此后,关妙再难与父亲平和相处,考上大学后更是索性一年到头都不落家。
只是她没想到,记忆中那个永远中气十足的父亲,最后却死在了心爱的继妻手上。
“若能早一点送来,或许你父亲还能有救……”医生的话还响回荡在她的耳畔,伴随着沉重的叹息。
她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时,天边已经露出一片鱼肚白,三十岁的生日姗姗到来。
然而,一夜之间失去了爱人和父亲,她的世界再没了幸福可言。
站在三十二楼的天台上,她恍惚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做菜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没有灶台高,颤巍巍地踩了小凳子站上去,小小的手掌捏紧了锅铲,一举一动都那么认真。
她也曾向母亲许下宏愿,将来一定成为名震四海的女厨师,将母亲的食谱发扬光大。
然而,母亲的不告而别,打碎了她安好的生活。
从那以后,她再没下过厨房,直到遇见了那个深爱的男人。
为了他,关妙重新扎进了厨房,九年的苦心钻研,她留下了美味居大厨的神话,却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妙妙,你不需要那么有名,站在我身后就好。”男人如此说。
她苦笑,现在流的眼泪,都是自己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遥望着天际的曙光,她缓缓闭上眼,虔诚地许愿——若有来生,再不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她要站在厨艺的巅峰,接受众人的仰望;她要为自己而活,守护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睁开眼的时候,周遭的景色在一刹那全变了样儿。
关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狭小的阳台上,余晖洒在身上,布上了一层深深的金黄色,楼下传来新闻联播熟悉的开场曲,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里赫然是关家别墅的二楼,她从小长大的房间。
关妙冲进房间,果然在写字台上找到了台历,定睛一看:2008年8月8日。
她急急地打开衣柜深处的一个抽屉,一本陈旧破烂的食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捧在手心,仿佛是失而复得的至宝,欣喜若狂。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不知年代的一本手写食谱。
虽然只是一本无名食谱,然而前一世的关妙就是凭着它,带领美味居赢下了“全国最佳美味餐厅”的殊荣。
但这本食谱最终被便宜妹妹关娇故意烧毁了,当时关妙气愤地冲上去想撕烂她的脸,却被关云帆和他的狗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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