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忙与同侪说了声,急急忙忙回了林府。
在府衙时林如海还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要太过慌乱,这一下轿子进了林府,林如海急忙跑了起来,生怕去的晚了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发妻出了什么事。只余周遭的一些小厮丫鬟见着平素清俊稳重的老爷一脸焦急,匆匆忙忙的样子具是一脸的震惊。
来到了贾敏的院子,便见墨韵坐在那椅子上,几位姨娘也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面上具是一派焦急。周遭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具是有条不紊,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只是听见房中贾敏压抑的叫声始终还是有些担心。
墨韵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面上虽是镇定,但心却一直都是提着的。只因这贾敏是被气的提前生产,虽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却还是怕生产中出了什么问题。好在扬州的妇科圣手张大夫被她请来了,好歹可以稍微安安心。这一见林如海来了,面上的镇定终究还是有些保持不住了,一张口便带出了些许哭腔:“爹爹……”
上一世的她确实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按理说遇事自然是不会这么慌张。可一则来了这林府五六年都是被林如海和贾敏宠在手心的,遇事不用自己解决,心智自然有些下降。另则是因为躺在房中的是自己最亲的人,这古代女人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又是产房,一想到那个可能出现的不能接受的后果便有些想哭,因此一见林如海来了有了依靠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林如海看见女儿一见自己便哭了,心疼的不行,忙上去抱住了她,安慰道:“囡囡不哭,你母亲必定会没事的。”这林如海心中也是心焦,一张口竟是将墨韵刚出生之时的小名给叫出来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墨韵,林如海也是担心贾敏的安危,问道:“你母亲怎样了?怎会突然生产?不是说还要过几日的吗?”
墨韵从林如海怀中退了出来,觉得哭了一场之后心中的慌乱终于平息了一些,只是脸上乱七八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见林如海也担心贾敏,忙说:“母亲暂且无事,产婆已经进了产房,热水参汤参片什么的我也都已经发准备好了,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即时拿过来。我还请了张大夫过来,他是扬州城中对妇科最为精通的。哦对了,如烟,你去准备些汤汤水水的,就那个酸笋鸡皮汤好了,母亲最是爱喝那个,等会儿母亲生产完必是要喝的……”
“韵儿,冷静些,你母亲没事的!”林如海稍稍弯下了腰,两手搭在了墨韵的肩上,有些严肃的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林墨韵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头了,只是她看着弯着腰的林如海,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爹爹……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没有拦住那李嬷嬷,母亲也不至于被气的发动……”
她把今天下午贾敏发动前的事情全与林如海说了一遍,林如海听了之后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一次把她拥进怀中,不断用手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正当父女二人互相依靠着时,产房内贾敏传出了一声尖叫,父女二人急忙直起身走到了产房前,只听得里面产婆叫到:“太太再用些劲!已经看到头了!”又听得贾敏又是几声尖叫,最后终于听到产婆高着声音叫到:“出来了!”里面也随即传出了孩子的哭声。
墨韵看着大夫开完了方子,连忙上去将大夫拉倒了屏风处,询问:“李大夫,不知我弟弟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便是常常来为平安看病的那一位,也算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平日来时看着平安一片天真活泼也十分喜爱。
原本看着平安一日日长大,身子越变越好他心中也甚至欢喜,今日来看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突然间就烧的厉害,再一探脉,脉象也是突然间就衰弱了下来。
本以为是吃食上面出了问题,可仔细一问,平日里的吃食都是照着食补的方子来的,便是糕点也不敢让他多吃,这次也真的只有受了惊吓罢了。
老大夫思来想去,却也找不出什么除了受惊之外的缘由来,此时看着墨韵一脸的焦急,也只得承认自己实在是才疏学浅,开了几个降温与安神的方子,看看能不能治好了。
墨韵听着李大夫说平安脉象突然衰弱的事情,心中一惊,明白这是属于平安的宿命要来了。本以为三岁之时平安未有事,这一劫定是过了的,却不想今日到在大家都稍稍放下了心的时候来了。
然而便是知道这事,却也不能和贾敏这么说,墨韵谢了大夫,又让丫鬟拿来了诊金,这才吩咐这小厮将大夫送了回去。
转头回了屏风内,只与贾敏说平安这是受了惊吓,添了一丝风寒,过个两日变好了,又见大夫开的方子也只是降温与安神的,贾敏这才信了,稍稍安下了心。只人还守在平安身边,默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