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箩一本正经道:“哪有什么善解人衣,你再乱说,抄二十遍。”
里面传来七皇子故作求饶的声音:“小七夫子,学生错了,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善解人意,就是善解人意,小七夫子你善解人意,学生我善解罗衣。”
阮箩本来还同他解释善解人意的意思,她是个较真的姑娘,这会见七皇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说什么善解罗衣,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七皇子干咳一声,坐正了身子抄写成语。
姜筠敲了敲门,七皇子皱着眉道:“谁?”
“七皇子,是臣女。”
七皇子还未说话,阮箩听是姜筠的声音,眼睛一亮,唤了声阿筠姐姐,便迎了出去。
姜筠推门进去,阮箩屈身行礼:“阿筠姐姐。”
七皇子看着阮箩对姜筠的态度,再对比每回见着自己时的不情愿,心道,小阿箩要是见到自己时也能给这样的笑脸多好。
他坐在那里羡慕姜筠,姜筠往他看了一眼,他突然想起自己纸上写的字,慌忙把桌子上的纸抓了起来,揉作一团,准备毁尸灭迹。
姜筠揶揄道:“宣王殿下,您写的什么呢?”
七皇子干笑了两声,准备胡扯,站在姜筠身旁的阮箩是个实诚姑娘,七皇子怕她乱说话,站起身走过去拽了她一把,阮箩往一旁侧着身子瞪了他一眼。
可他顾了这头忘了那头,这边的人证被他拽住了,那边的物证落到了姜筠手里。
他手忙脚乱的要去躲姜筠手中被他揉成一团的纸,姜筠拿着纸团子往后面躲了一下,笑嘻嘻的问道:“宣王殿下,你要跟臣女抢东西吗?”
七皇子摸了摸鼻子,尴尬道:“阿筠妹妹,这纸上也没写什么东西,你还给我吧。”
姜筠故作生气道:“不就是张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给你。”
七皇子是怕她看了那荤话,被皇兄知道了要训他,这会把纸丢到纸篓子里,见姜筠生气了,哄她道:“阿筠妹妹,我那字写的丑,怕你笑话。”
一边说着一边给阮箩使眼色,阮箩白了她一眼,拉着姜筠往檀木屏风后面的小榻上坐。
七皇子吩咐人上茶点,七皇子书房里的书不少,估摸着他看过的也没几本,都是给阮箩看的。
阮箩这阵子在看棋谱,案桌上摆着个棋盘,阮箩摸了摸棋子,问姜筠要不要下棋。
阮箩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姜筠下棋在一群小姑娘中已是难有对手,一般打发时间同别人下棋都不尽全力,第一次同阮箩下棋的时候还想着让让她,哪知道阮箩的棋路并不如她的人看起来那么温和。
阮箩看过的棋书不少,一盘棋摆下来很快就能找到破法,她擅长分析棋局中的漏洞,且能揣测对手下一步要走什么,提前想好破解之法,姜筠占了比她年纪大的便宜,上一回同她下棋时侥幸赢了她。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阮箩这会兴致上来了,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姜筠道:“改日吧,我等会要回去。”
阮箩有些失望,她一直研究棋谱,却没能有人同她试试效果,书上学的和实际应用还是不同的,她家中姐妹爱下棋的不多,父亲和兄长忙,也没有时间同她下棋。
七皇子看了有些心疼,道:“我陪你下。”
阮箩看了他一眼,退而求其次的点点头。
其实七皇子若是认真下,也不比姜筠差多少,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他只是做事不认真,可自小也是在墨文殿学习的,皇家的孩子,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姜筠同七皇子说了明日去京郊的事,七皇子答应了,他本就是爱玩的性子,正巧阮箩喜欢姜筠,他便借此叫阮箩也去。
姜筠回府的时候管家说大小姐回府了,在老夫人那里。
姜篱不喜欢赵彦,婚后多番回府,陪在老夫人身边,每回都是赵彦亲自过来接过去的。
姜篱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姜老夫人和何氏赌气,你看,你们说的为我好,如今我一点也不快乐。
单看赵彦,也是个爱护妻子的好夫君,每回姜篱前脚来了,他后脚便会过来,对着姜篱也是处处赔小心,府里都说大小姐好福气,嫁了个好夫君。
想到赵彦先头做的事,姜筠就一阵恶心,不仅没有任何担当,还把自己的懦弱当做深情。
姜筠正准备去老夫人那里,听到身后下人给赵彦行礼的声音。
她顿了下步子,赵彦跨着步子到她前面,隔了几步远,身姿笔直。
姜筠屈身行礼:“大姐夫。”
赵彦扯着嘴角道:“三妹。”
姜筠微微颔首,扭头往另一边走。
赵彦倒也没在意她,随着下人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寻姜篱。
姜筠回了迎筠院,叫人给她收拾明日出门要用的东西,她要出门,是要去同老夫人说一声的,可惜现在赵彦在那里,她不想过去,派了人去打听赵彦什么时候走,再回来同她说。
派去的丫鬟还没回来,老夫人那里派人来说大小姐和大姑爷今日要在老夫人那里用晚饭,叫她也到老夫人那里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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