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贺大当家的卧房里却亮如白昼,贺膺半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熟睡的人,却伸出一只手臂在外头,大臂上鲜血淋漓,红姐正满头是汗地用小刀和镊子帮他取出子弹。
“大当家,真不要麻药?”红姐准备了半天,还是不知从哪下刀。
“说了一百遍了,麻药吃紧,继着重伤员!”贺膺声音不大,说话间扭头看了看怀里的陆离,便不耐地催促道:“红姐,你快点!”
红姐一咬牙,剥开血肉,挖出子弹,用镊子飞速夹出,如此血腥的一幕,贺膺一点麻药没打,竟然只是苍白脸色,哼都没哼一声,额角微微发汗罢了。
满屋子的人对大当家的敬佩程度,瞬间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这时候,老二忽然冲进来,刚喊了个“老大!”,就被一屋子人瞪着,嘘声一片,他愣了愣,又看见自家老大一边抱着个人,一边让人包扎手臂,顿时懵了,这都唱的哪出啊?
“有话,说。”贺膺皱眉。
“哦,”老二这才想起正事:“户县那边传来消息,那个□□的姓卢的竟然放出消息说,土匪杀了卢百万,现在卢家的民兵队已经开始接管户县了!妈的!让他抢先一步!”
所有人:“嘘——”
老二一愣,他真是日了狗了,怎么个意思啊!
“把卢百万的尸体和那几个奸细的尸体准备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户县!”贺膺眼神冰冷:“趁着民兵队威信没立起来,不能拖!”
“知道了,我们安排,大当家你早点休息吧!”老六低声应下,一拉还想说话的老二,一屋子人都撤出去。才一出门,老二就急了:“我日,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我话还没说完呢!咱现在人困马乏,还他们打?”
“打!不仅打!还得往死里打!”老六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个傻子看不出来事儿啊,老大被惹急了,这是里面那位还昏迷着,他压着火儿呢!”
“里面那位?老八?”
“老大抱着浑身是血的老八冲出来那阵仗你没见啊?不动脑子!”老六哼哼道:“刚才咱打赢了回来,老大胳膊里还吃着子弹呢,谁的劝也不停,玩了命地往屋里冲……”老六说着,啧啧嘴:“幸好里面那位没事,我都怕万一有个闪失,他能吃了红姐!”
“可不么,吓死人……”红姐也讪讪道:“那位就是迷迷糊糊喊了声热,老大就上床把人抱住了,还让我就这么给他取子弹……”回想起刚刚那古怪一幕,红姐连连摇头:“你们几个都看见了吧?咱老大最听谁的?以后得讨好谁?”
所有人:“老八……”
老二:“我日……”
*
此时房间里,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贺膺小心躺下来,让陆离能靠得舒服些,视线落在他满身的纱布上,一时间神色复杂,嘴唇紧紧印在他的额顶,半天才低声骂道:“傻子!”随之一声叹息,声音又软下来:“你个小傻子……”
陆离又往他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很喜欢这副凉意,贺膺只得拽开他一些,免得他蹭到伤口又出血,就这么跟他操心了一夜,等到晨光熹微,才有些撑不住,稍微阖眼一会儿,陆离偏偏在这时候醒了。
“老大?”他声音沙沙哑哑,听得贺膺一阵心疼,低低嗯了一声,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却听见陆离急切地问:“打赢了吗?”
“我能输么?”贺膺哼声,伸手摸了摸陆离的头,忽然低声道:“以后,不许做这种多余的事。”
“多余么?”陆离抬起头,嘴角浅浅勾着。刚刚他去潜意识里检查了一下数据,除了征服感还差10个点,其他数据全都满格了。
贺膺皱眉,若不是这个人现在伤着,他真恨不得立刻把他操哭,让他再这么嚣张,这么不知深浅,又这么……
“老大啊,你抱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哭了?”陆离忍笑:“以为我死了吧?”
“闭嘴!”贺膺彻底阴下脸,低头就把这张讨人厌的嘴巴吻住,陆离似乎比他更急迫,嘴唇才碰到,小舌头就迫不及待地伸过来,贺膺眉头一皱,压着欲望由着他胡闹,却不舍得咬了,只是用了些力气吸吮,两个人吻了好久才舍得放开彼此,贺膺呼吸急促,陆离小脸也红扑扑的,视线绞缠在一起,不用多话,早就千言万语。
喜欢你,才犯傻去保护你。
喜欢你,才会做好多好多多余的傻事。
喜欢你,才不怕惹恼了你,因为也仗着你喜欢我,除了干死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喜欢你,才巴不得你-干--死我。
陆离嘴巴一撇,去他的征服感!这个气氛真的好想表白啊!
偏偏这时,恼人的敲门声传来,老二在外面提醒道:“当大家的!该去户县复任了!”
陆离一愣,立刻收起一脸发情的样子:“这么急?不是打赢了吗?”
“姓卢的先一步放出卢百万的死讯,现在户县已经乱了,我必须尽快杀回去。”
“可是你们刚打了一场恶仗……”陆离视线落在贺膺伤着的手臂上:“就算卢大帅被南省军阀牵制住,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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