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区别 为谁辛苦为谁甜
大太太了然,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且看在元娘亲事将近的份上,这回只罚你半年月例,禁足三个月,再有下次,也不必再到我面前来闹腾,直接叫了官差来了事!”
罗姨娘连连磕头称谢。
六娘给边上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把四娘和罗姨娘都扶了起来。菊姨娘满脸不忿的站在一旁,抢着上前给大太太敲背,又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说好话赞大太太心善。
大太太问了几句在陈家学规矩的事儿,叫人都回去,又召了管事婆子安排元娘出嫁那日的事。
大老爷已经很久没来后院了,圣上迟迟没有表态,朝上已经有了拥皇子而分派之势。这时候皇后突然发了一道凤喻,要召开宫宴,京中凡四品以上的夫人都能参加。
这则消息一出,就如同一滴冷水滴到了热油锅里一般,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满京的首饰铺子、成衣铺子、裁缝铺子……整日人进人出,没一刻断过。
芳姨娘打开钱匣子,看着里头几快零碎的银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姨娘,又在愁银钱的事?我不是让你少补贴给弟弟一些,男子汉就该多靠自己。”二娘冷清清地说。
“你说的倒轻巧,你弟弟在外头结友交际,哪一样儿不要银钱!”芳姨娘道。
二娘轻哼了一声,走到窗前,捧着一本书翻了起来。
“二娘,别看书了,今春新裁的衣服都在不在?找出来我们一起看一看,我让夏枝找管事婆子拿些金线给你绣两幅新裙子!你用些心画一个新奇些的花样子!”
二娘不甚在意地使唤丫头把新的春衫都拿了过来。
宫宴定在三月初三上巳节,距那日子已经只有十天了。宫里派了女官和经年的老嬷嬷按着官位高低到没学过宫里规矩的人家简单的教一教宫规。
菊姨娘把这几年得的大太太赏都翻了出来,跟三娘一起挑那日用的首饰。
“以前是你还小,这些太贵重,怕你带了落了俗套。我的三娘长得这样好,这回可要卯足了劲儿打扮,能让我们三娘寻个好前程,姨娘这一辈子就满足了!”
三娘满脸娇羞的捂了脸。
翠姨娘在院子里等了一日,不见六娘过来,按捺不住去了一趟正院。
六娘已经洗了头发,用干巾子擦过后,摊在椅背上,后头摆着炭盆烤头发。
“怎么晚上洗头发?仔细头皮受了凉,到老了落了头疼的毛病。”翠姨娘埋怨道。
六娘撩了撩头发,道:“我晓得,姨娘,头发彻底烘干了我才会歇下,如今也是天暖了些才偶尔晚上洗一洗。”
六娘小时候身子不好,头发稀稀落落的,又干又黄,这些年燕窝何首乌养着,每日早晚雷打不动一碗黑芝麻核桃糊喝着,每年过了二月二,把发梢发黄的仔细剪了,总算养出了一头黑顺的头发,只还是软软的,幸而现在还用不着梳高髻。
翠姨娘帮她把头发散了散,道:“你才八岁,每日少想些事情,哪就忙得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壁如上回大姨娘那事儿,你不用去插一嘴,太太为了大姑娘的亲事,也不会真把人发落出去,好好在屋子里歇歇不就极好。”
“姨娘说的是,女儿不过是为着四姐姐说一嘴罢了,不然太太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想过来哩!”六娘轻声道。
翠姨娘看当初生下来猫崽子一样的女儿如今的样子,又是骄傲又是心酸,抚着六娘的头发捡彬哥儿的趣事跟她说了几句才问起了宫宴的事情。
“太太给你打了新首饰没有?衣服选好了吗?”说着,叫跟来的大丫头把一个匣子递了过来,“里头是八十两碎银子和绣了不同花样子的荷包,你自己分装一下,到了宫里哪儿都别舍不得打赏!”
“衣服首饰都是现成的,姨娘现在很不必想这些,太太还没说带谁去呢!”六娘道,“这些银子你带回去留着自己用,或给彬哥儿添置东西,每日叫厨下给彬哥儿加一道肉菜,我这里不缺这个。”
翠姨娘愣了一下,从接到消息到现在,府里每一个人都积极准备着进宫,没有一个人想过太太会不会带所有的姑娘去,或者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翠姨娘小心谨慎了这些年,除了前阵子大太太为了对付屏姑娘松口,动了点儿心思勾了几回大老爷,平日里心思大半在一儿一女身上,剩下的时候就是做了针线托给管事婆子送到铺子里卖,再就是偶尔跟她亲娘一家子联系联系,手里银钱虽不多但半点儿也不缺,坚持留给了六娘,又问了几句才离开。
大老爷在书房与蔡师爷和一个新找的幕僚商量完了事情,特意回了后院。
“幸而有夫人,早早的就送了五娘姐妹几个去岳丈家学规矩。”大老爷带着一丝得意道。
“些许小事,如今朝上形势越发紧张,老爷多注意才是。”大太太道。
大老爷应了,“太太懂我,岳丈也隐约跟我透过口风,圣上什么都不做,大半就还是要扶持正统,这回进宫不如只带五娘,六娘两个去,一则她们两个年岁还小,二则人少是非也少,这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老爷晓得二娘、三娘两个往表少爷跟前献殷勤,又有罗姨娘拿了四娘和七娘的首饰私下当了,看来看去竟是大太太亲自教养的几个姑娘才是好的。
大太太欣然应了,补道:“不如带上我们元娘,元娘性子最是稳重,又得了长公主青眼,她去一则看着五娘、六娘两个,二则再给长公主磕个头,再者出嫁前也能开开眼界。”
元娘的成亲的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八,正是宜嫁宜娶宜出门的黄道吉日,元娘最近已经连院门都不出了。
“夫人做主就是!”大老爷心里对大太太越发看重了一分,近来偶尔也会拿了前院的事与大太太略商量商量。
大老爷一向不大过问后院的事,如今更是完全倚重大太太。大太□□坐在正房的位置上,暗恨几个姨娘时不时闹几个幺蛾子与她添堵,并不提前说宫宴的事,只笑话一般看一院子的人上蹿下跳。
“母亲,您尝尝我新学的点花茶。”三娘行了个礼,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倚在大太太膝下,仰着头满脸期待地望着大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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