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喂了好几下水后,又沾了牛乳子水继续喂。
小狗儿吃饱了,身体的抽搐明显止了下来,居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六娘让婆子去厨房找人劈了合适的木板,让大和尚帮小狗把腿骨正好,轻轻在小狗身上按压,压到某一处小狗挣扎起来,惨叫了几声,看来便是这一处的内腑受了伤,却也只能靠小狗自己熬过去了。
五公子有些吃惊地看着渐渐安静下来,头趴在两根前爪之前身体微微起伏睡着的小狗。
六娘轻轻摸了两下,抬头道:“公子要是嫌麻烦,不如让给我来照顾可好?”
“好。”
六娘行了半个礼,半句话也没多说,叫小丫头抱着小奶狗离开了。
“她没认出我?”五公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什么的随从问道:“本宫长得这样没特色!”
两个随从面面相觑,小心地说了几句奉承的话。
事实上,六娘谨慎惯了,孤身在寺里遇到外男,视线根本没落到对方的脸上。
五娘刚被小沙弥从石阵里送出来,看到六娘救回来的小奶狗,大惊小怪地看了好一会儿,强烈要求要一起照顾。
“成,成,只要五姐姐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好,否则小狗该饿死了。”六娘笑着说。
“六妹妹净会编排我!”五娘嗔怪道。
姐妹两个说笑了一阵,大太太派人接了两人回去用了一顿素斋,在厢房里歇了一会儿就该回府了。
清晨大太太刚出门,老太太这里就迎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是已经有一阵子没上门的三太太。
自打三老爷跟大老爷撕掰开后,三太太就扯了个要给大姐儿相看的借口停了每旬的问安。
老太太让人在外头站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唤她进屋。
“儿媳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金安。”三太太行礼道。
“劳你还记挂着我这老不死的!”老太太冷声道。
三太太陪了个笑脸,道:“老太太说得什么话,老爷和儿媳时时都记住母亲呢,只叫些琐事缠身,好跟老太太禀报一声,大姐儿前些日子定下了国子监丞家二公子,看了日期,定在十月初八,以后儿媳就能时时来给老太太问安了。”
“你只管叫着老三自己奔前程就是,我老太婆也不稀罕你们惦记。”老太太毫不留情面地道。
三太太少不得弯腰低头说了许多好话,受了一肚子气才脱身回去。
“怎么样?母亲怎么说?”三老爷已经侯在正房了,一见三太太回来就抓了她的手问。
“老太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三太太恨恨地说。
三老爷缩着脖子嘿嘿笑着道:“夫人受苦了!”
“你知道就好,我不过是挨几顿骂,倒是老爷那边该怎么办?”三太太甩开三老爷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
三老爷脸上露出几分愁苦。
现在圣上已经诏告天下,立五皇子为太子,于二皇子一派要废除出身中宫地太子希望就小了许多。
且不说,接下来的时日三老爷那边如何地煎熬,既不舍得二老爷许下的蛋糕又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六娘这边,大太太被陈陈老太太点了一回,又恢复了几分年轻时候的做派,六娘得以安生地过了小半年,转眼又是年关。
“汪汪!”
一条黑白相间半大的狗一瘸一拐地跑进来,欢快地一边叫一边摇尾巴。
五娘和六娘同时从屋子里走出来。
“花球,你来啦!”
五娘叫了一声,蹲下来让取名叫花球的狗能扑过来。
从大觉寺走的时候,方丈身边的知事僧赶了过来,送了大太太两个方丈亲自制的在佛前开过光的小檀木护身符,指明了要给五娘和六娘。
这样的护身符就是二皇子去求,方丈也没拿出来,另拿了其他高僧做的护身符与他,对外说只送有缘人。
大太太半是惊吓半是欢喜地收下了,想来是姐妹俩在寺里捡了那条半死不活的狗崽子才得了这么一番收获,回来边交代了两句叫府里人好生照看这条狗。
五娘跟六娘两个日日拿干净面帕包了手指喂养,小东西也知道挣命,有吃的就吃,竟真熬了过来,因不是专门供人养了抱的狗儿,之后来越长越大,大太太怕它一时发疯伤了人,专门拨了两个小厮养在外头马房边上,每日洗干净了送到后院跟五娘、六娘耍耍再带回去。
“太太,刘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