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刘嬷嬷轻声问道。
两人出宫前,太子的贴身内侍,特特过来带了一句话。
“劳两位老姐姐费心了。”
宫里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几个月前被封为侧妃的王三姑娘太子可没有对派过去的嬷嬷有任何举措。
“既然是让我们费心,我们尽心尽力就是。”李嬷嬷坐得板直道。
刘嬷嬷受教,又忍不住道:“这位萧六姑娘平日不显山不显水,没想到就得了太子青眼。”
京里达官贵人众多,每年不知多少场宴席花会,有才有貌,家世又好的姑娘在京城人人都能数出来。
李嬷嬷没应话,心里未尝不是做此等想法。
大太太把当初原本收拾给二房的最大的一个院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安顿两位嬷嬷,精心安排了手脚伶俐的下人伺候,日日把管事婆子叫去叮嘱几次,如临大敌一般。
六娘倒是坦然,圣旨已下,除非大老爷犯了什么逆谋造反的大罪,进太子后院的事情是不会变的,大大方方地拿了以前学的仪态出来叫两位嬷嬷指正。
大太太忙着给三娘、四娘准备嫁妆,四娘婚期比三娘晚两个月,在五月下旬出嫁。
元娘的信到了。
元娘三年前狠心扔下大姐儿跟着刘大姐夫去任上,如今三年任满,评级都是优,回京等下一轮任职。去外头第二个年头,元娘就又查出了身孕,如今刘家大房嫡子礼哥儿已经满周岁了。
大太太跟五娘算着元娘到京的日子,六娘则好容易得空去了翠姨娘院子。
九娘在院子里糟蹋花草,手上衣服上俱是草汁花瓣,看到六娘进来,举着一朵揉碎了半边的花就往六娘身上扑。
“给六姐姐戴花。”
跟在九娘后头的婆子慌忙就要去拦。
六娘穿着一件今春新做的襦裙,沾了草汁怕就洗不出了。
“九妹妹真大方,给姐姐戴了,你戴什么呢?”六娘笑着问。
九娘短胳膊往院子里一辉,道“还有,我再去摘。”
“要是太太或姨娘不让你摘了呢?这是最后一朵啦,怎么办?”六娘故意逗道。
九娘小小的人,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摘的,还有好多。”
六娘哈哈笑了起来,在九娘已经有些散乱的头上摸了一把,拿着花进了屋子。
翠姨娘照旧在窗下做针线,身上穿着一件家常起居服,头上只用一根银簪把头发都挽着,比日日抹粉涂脸的菊姨娘看着叫人不知舒服多少。
“可是有什么事?怎么不歇个午觉?”翠姨娘问。
宫里来的两位嬷嬷除了教六娘礼仪规矩,六娘略试探了一句,还给六娘调养身子。六娘虽不知道两位对府里谁都不放眼里的嬷嬷为何如此尽心,自然只管抓住机会谋益处。这些日子六娘按照宫里养生法子作息饮食,脸上气色越发好起来,原本就沉稳,如今更是坐如松行动间衣裙只轻飘,稳如山石。
翠姨娘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虽只是太子侍妾,如今府里谁不是对六娘另眼相看,连带着自己一房也无人敢轻慢。
六娘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忸怩,好一会儿才凑到翠姨娘耳边断断续续地问了几句。
翠姨娘笑了起来,交代丫头婆子看好九娘,拉着六娘去了内室。
母女两个在房间里头说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都满脸通红。
过了几日,翠姨娘托娘家大哥在外头寻了几本册子藏在包裹里亲自拿给了六娘。
六娘晚上把丫头婆子都打发出去后,一翻看册子就看到两个赤身裸体缠在一起的男女,羞得头顶快冒烟了。
几日后,元娘和刘大姐夫一起带着两车各色礼物回了娘家。
大太太把大姐儿拢在身边问:“怎么没把礼哥儿带过来?”
“他刚会京城,有些水土不服,请了太医开了药丸子,我婆婆舍不得,不让他再出门颠簸一回。”元娘勉强笑着道道。
大太太点点头,“你婆婆是对的,多听老人言。”
说着,大太太看了刘明修一眼。
刘明修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在任上,元娘有了身子,刘大太太就把他成亲前的通房和一个大丫头一起送了头过去。如今一到家,刘大太太就把文哥儿抱到了她的院子,一连几天都没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