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干吗?再将我丢到厕所里去?”
庸俗!
严谨无奈的翻着白眼。
并轻柔的拍打着苏米依旧歪斜的躯干,“你给我坐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苏米还是听话的将身子坐的笔直。
严谨的手穿过苏米的发,略显笨拙的拿着不知何时握在手心的吹风吹拂着苏米的发。
苏米心中诧异。
小心翼翼的扭动着脑袋,严谨却立刻将她的身子扳正,“别动。”
轻柔的动作,小声的叮嘱......彷如情侣般的亲昵,苏米一时间有些恍惚。
开口道,“严谨,你是喜欢我的吧?”
严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开口,“别乱动,会感冒。”
苏米知道严谨这是在岔开话题,喜不喜欢?爱不爱都无所谓。反正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喜欢严谨就够了。
“严谨你应该不讨厌我吧?”
严谨眉梢紧皱,苏米当他是什么?他要讨厌她还会给她吹头发吗?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啊?
苏米这个笨蛋。
严谨不满的将手中的吹风抛到苏米的怀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独留下苏米一人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兴叹。
或许、可能严谨真的讨厌她啊,哎!
难得的苏米起了个早床,毕竟她还没见过睡眼朦胧的严谨初醒的一面,简单的将外套披上,苏米兴致勃然的拉开房门。
快速的朝隔壁房走去,她要给还处于熟睡状态的严谨一个惊吓的早安吻。
想到了嘴角轻抚过严谨俊美的脸庞的那美妙触感,苏米立刻觉得身心舒畅,美得冒泡。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苏米蹑手蹑脚的向前移动,静悄悄的揭开了鼓鼓的棉被。
紧接着苏米快速的闭上眼,鼓着嘴,朝着床上飞奔而去。
额,柔柔地、软软的,有点糙!
苏米猛然睁眼,便看见一个抱枕方方正正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身后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轻响,“苏米你现在是患上了恋物癖吗?”
羞愧难当,敢情她起了个早床,吻得既然是一个绣花枕头。
输人总不能输阵吧,苏米强烈的压抑住心中的怒气。
转身浅笑盈盈的开口,“我就是给你试试这枕头的软硬度合不合适。”
将枕头放在胸前压成了一个圆,苏米转而将毫无规则的枕头丢到了床脚,“不错不错,软硬适中。”
“既然你有需要,那我送你一对吧。”严谨存心挤兑苏米。
苏米眨巴着一双大眼,将身子凑近严谨,“好啊,这算是你给的定情信物吗?”
比不要脸,严谨永远比不过苏米。
苏米则得意的望着严谨快速的转身离开。
跟她斗?严谨还嫩着呢。
一通电话打破了这边的宁静。
监狱里郭阳自杀了。
索性发现及时被送到了医院。
苏米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匆匆的赶到医院,便见一个个熟悉的人影焦急的站在医院门口直跺脚。
那些都是她的同事、她这段时间的战友们。
她还以为郭阳出了事之后便会被这个组织所抛弃呢,如今看来他们依旧对郭阳保持着最纯真与真挚的同事爱。
有些庆幸、又有些感动。
这似乎也验证了她当初的选择没错,这些在她看来愚钝且鲁莽的人们的身上似乎还存在着许多闪光点。
“苏队,怎么办?郭阳自杀了,但现在我们都进不去。”
郭阳的病房被严防死守,他们一般人进不去。
郭阳现在是重犯,他们人员众多,想都进去确实有点难度。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有严谨吧。
感受到了苏米明目张胆的视线,严谨故意将头撇开。
苏米凑到严谨的身旁,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臂,“严谨......”
真的是酥到人骨头都脆了,围观的众人恶寒的抖了抖肩,这不是存心让严教授立马离开嘛。
那还不如他们直接开口求严教授帮忙呢。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之中,严谨貌似挺享受的勾了勾唇。
随即轻语道,“你是叫我乱用职权吗?”
苏米可怜兮兮的点头。
男人沉凝半响,将视线移开。
苏米悠悠的叹息,随即将脸撇开,她就知道严谨这个别扭傲娇货将原则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要不然队里的人也不会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仅此一次。”远远的,严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众人一脸的讶异,所以现在是苏米的撒娇奏效了?
不对啊,正直刚毅的严教授怎么会为了苏米而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莫非苏米给严教授下了蛊?
管他呢!现在能进去才是正事。
众人跟随着苏米的步伐快速的进入房间。
入眼的则是一片虚无的白以及虚落的躺在床上略显单薄的男人。
浓重的药水味涌入鼻翼,苏米眉梢紧皱,一旁严谨及时的拥住了她的臂。
苏米侧目,便见男人用口型对她说,“别怕。”
她的隐疾他知道,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郭阳,你没事吧?”
“郭阳,不要做傻事啊?”
“郭阳,你清醒一点。”
七嘴八舌的话语从众人的口中传出,而郭阳始终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叫唤许久也得不到回应,众人显得意兴阑珊,沮丧不已,他们想帮郭阳,但却不知道从何帮起。
“人已经看了,你们先出去吧。”苏米开口。
众人虽是不舍,但望着床上神情呆滞的郭阳还是听话的离开。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到来对郭阳的病情毫无帮助,或许还会加重他的抵抗情绪。
苏米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
所以如今他们也只能将解救郭阳的担子放到了苏米的肩上。
“苏队,你不会放弃郭阳的对吗?”临走前,白素泪眼朦胧道。
郭阳的经历他们同情且怜惜。
苏米抬手摸了摸白素的发,微笑着回应,“他是我的队友。”
白素怔怔的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她想任何情真意切的话语都比不过这句他是我的队友来的动人。
以前她或许不服苏米的管制,但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臣服于这个女人的身下。
她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不堪,她是一个心胸宽广且拥有大智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值得任何人追随。
“苏队。”这是白素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认同苏米这个称号。“我相信您。”
房门被关闭,苏米望着门栏处微微轻笑。
被人相信的感觉似乎不错。
既然将苏米带进来,严谨自然放心将这件事全权交托给苏米处理。
或许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巩固地位,收拢人心的好机会。
严谨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拿出一本书刊,以一个闲适的姿态坐下。
“郭阳。”苏米的声音很轻很柔。
药水顺着针管流入郭阳的体内,男人依旧目光涣散的目视着前方。
苏米也不恼,反倒斟了一杯温水放到郭阳的面前,“要喝吗?”
郭阳依旧沉默。
“你是知道了老刘出事的事情,对吗?”虽然不知道在监狱里的郭阳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但以他目前的状况而言,只有这一种可能。
郭阳冷冷的将视线投射过来。
不过很快,他便再次将视线移开。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袁媛是老刘母亲杀害的这个事实吧。”
一直安静的人突然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伯母不是这样的人。”
郭阳的反应,苏米始料未及,她一直以为郭阳是知道真相的。
“袁媛在老刘母亲的怂恿下被老刘挖掉了眼睛,身体削成了108片。”
苏米的声音很轻,却犹如针尖,句句的扎进了郭阳的心窝。
那个永远抚摸着他的头对着他微笑的老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这么残忍的事怎么可能会是伯母做的?
“而且他们母子俩很早便打定主意让你代替他们入狱。”
“我不信。”
“你想想啊,如果不是,老刘又怎么可能在案发现场的当天让你去火锅店,不过你运气好,走的早,要不然你当时便成为了嫌疑人。”
“还有啊,你以为我真的会平白无故的知道你与老刘的关系吗?要不是有人从中泄密。”
“所以是他们轻手将你拉入这团乱泥中。”
“当然同样,他们也料定了你对他们的感情,他们知道当证据全部指向他们的时候你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从始至终对于他们而言你不过是一个任凭摆布的工具而已。”
所有的防护在这一刻被击碎。
郭阳双目通红的怒视着面前始终平静的少女,随即快速的抓起一个茶杯朝着苏米砸去。
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苏米的额上,鲜血从苏米的额头上滴落。
墙角的严谨猛然起身。
苏米却抬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相信我。”这话是说给郭阳听得,也是说给严谨听得。
严谨十指紧捏成拳,艰难的控制住自己想要向前迈进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严谨慢慢的重新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觉得被全世界遗弃了对吗?”
“是的,他们确实背叛了你,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许多许多关心和爱护你的人。”
郭阳将视线投射过来。
“你的那些战友,你忘了吗?”
“战友?”郭阳跟着轻轻的低喃。
“对,那些与你同吃同住,肝胆相照的战友们。”
郭阳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郭阳,我们从未放弃过你,我们是一个团队,也是一体的,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归队。”
苏米上前耸着郭阳的肩,“你看见你队友担心的眼神了吗?你感受到他们焦急的心情了吗?你还觉得陷入在自己幻想之中的温暖的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苏米额头的血顺着她的脸庞流入到郭阳的眼角。
郭阳猛地清醒,怔怔的望着面前身体单薄的女人。
随即低头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苏队我对不起你的信任。”
苏米的嘴角有笑意拂过,这是她第一次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微笑。
“郭阳,我们等你回家。”
眼泪在这一刻断弦,郭阳匍匐在地大声痛哭。
他错了,错的离谱。
“严谨,你怎么了?”苏米一脸纳闷的跟在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的严谨的身后小跑。
也不知道严谨突然抽哪门子疯,出了病房就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按理说,她刚才表现良好,没做什么得罪严谨的事儿啊。
严谨越走越快,很快便和苏米拉开了一段老长的距离。
苏米眼珠转动,随后一声轻呼从嘴角溢出,“哎呦,疼。”
果然前方男人的脚步顿住。
看到弓着身子的苏米之时,严谨眉梢抑郁之色更重。
大步流星的朝着苏米走来。
最后,严谨在苏米的面前站定。
计谋得逞,苏米微笑耸肩。
严谨却一脸严肃的望着她的额,半响,轻轻的开口,“下次不要这样了。”
她受伤,他心疼。
“啊?”
“下次这种事让我来。”
苏米恍然。
严谨却突然在苏米的面前蹲下身。
苏米愣在当下。
“我数一二三,不上来我就走了。”
过了这村没这店,可以免费的享受严谨的服务,不上白不上。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严谨抽什么风?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后背贴着她的前胸,他的坚-硬感受着她的柔软。
人来人往的医院,两人造型独特,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苏米紧紧的,不动声色的揽住严谨的脖,一脸坏笑的朝着严谨暧昧的呼着热气。
“规矩点,”严谨低声训斥,眼中却满是宠溺。
出了医院,严谨小心翼翼的将苏米放到一个椅凳上,拿出药膏轻轻的擦拭着苏米额头上的伤口。
他知道苏米不喜欢医院,所以他尽早的带她离开。
药膏和伤口接触的刺痛之感使得苏米发出滋滋声响。
半响,苏米委屈的开口,“严谨,疼。”
“疼,活该。这样你才能长点记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男人还是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严谨,如果有一天我和郭阳的处境一样了,你会怎么样?”
严谨手上的动作停下,静静的看着苏米,严肃的开口,“只要有我,你就永远都会是现在的苏米。”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让苏米进入了这个团队。
现在的苏米柔软且多情,但同样她也有了许多不可抗拒的软肋。
软肋有时候是助力,但有时候却是阻力。
“苏米,要不我和曾局商量商量让你退出这个团队吧?”
苏米一脸诧异,怔怔的盯着严谨,好半会儿才淡淡的开口,“曾经我永远的徘徊在世界之外,不懂爱、也不会爱。而现在我好不容易的在感受爱、体会爱,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停止吗?重新变回那个将自己曲卷在自我构建的城堡中的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