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而力不足。
她正思忖间,灶膛里的柴禾掉了出来,她赶紧跳脚避开,待掉出来的柴禾熄灭后又重新坐下,往灶膛里加柴,见水已沸腾,便开始下面。
少元从外间进来催促,“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没做好?大王都等许久了!”
“望大王稍等,一会便好了。”
少元哼了一声,摔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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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着面条都皱眉,骂她怎么做得如此难吃。偃珺迟只低头不语。后来,楚王欲饮酒,偃珺迟称无酒,少元便让她去买。昏暗的夜里,偃珺迟冒雨去买酒。楚王好色好酒,她怕他一直醒着做出什么事来,还不如喝醉了不省人事好,便花了大价让人送了几坛子烈酒过来。
屋舍极窄。除了灶间及楚王下榻之地便只有柴房了。且这三间房相连,并都只有布帘相隔。三人喝酒时,偃珺迟便呆在柴房。一个多时辰过去,喝酒谈笑之声渐渐消失,想是都喝醉了。又过得片刻,外间响起了打呼之声。偃珺迟担忧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下来。然而,她却不敢入睡。
睁眼到了半夜,有些内急。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出去。外间满是酒气,几个酒坛子东倒西歪,都见了底。偃珺迟仍用面巾遮面,小心翼翼地出去。
突然,她的脚被人拉住。偃珺迟的心猛地紧了起来。
只听那人迷迷糊糊道:“孤欲如厕。”
拉住她的正是那荒唐的楚王!
他是要让她伺候他?压下惊慌,偃珺迟又咳嗽起来,一边难受地捂着嘴,一边指着门外一个角落,声音断断续续,“民女恐将疾病传给大王。茅厕在东南方向。大王可随意。”
楚王原是半梦半醒,经她一阵咳嗽及这番言语,倒清醒了不少,骂了声“晦气”后,自己起身蹒跚走到了茅厕。而偃珺迟则快步回了柴房。
少顷,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然后“噗通”一声,楚王似乎又倒下睡了。过后,又听得楚王呓语,似乎念着“白夫人”、“湘夫人”……偃珺迟只觉心扑通扑通直跳,暗骂这楚王果真是酒色之徒。而楚国国土竟在此人治下扩大了数倍,听她二哥说,已远超过了大周法令对诸侯国国土及城池的限制。
她又等待了片刻,再未听见外间动静后才又出了柴房。她的脚步比先前更轻。还好,终是一路无阻地出去了。回来时,经过楚王身旁,楚王翻了个身。她赶忙加快步伐,却仍被他拉倒在地。
在快要靠近他的怀抱时,偃珺迟只得掏出随身携带的用于针灸的银针,估摸着方向刺向他颈部风池穴。可他却又偏了头,她未刺准。不过,楚王的头却撞到了墙壁。奇的是他并未被撞醒,反似晕了过去。
偃珺迟得以从他手中逃开。她的心眼都快跳了出来。站起身,却忽感身后有一人。她霎时转身。黑夜之中,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只听那人不急不缓道:“你这是对大王行凶。”
偃珺迟辨得声音,出言者是那个名叫姜宸的清隽公子——对楚王说赫方的美人都被燕国及邱国夺了去的楚相之子。被他看见了她的行为,她心中忐忑,不知他会否将她交给楚王。
翌日一早,雨便停了。白少元与姜宸雇了马车,护送楚王回楚都。马车由白少元赶着,楚王坐于马车之中,行在后,偃珺迟与姜宸同骑一马在前。
除二哥外,偃珺迟从未与别的男子同骑过。而如今这状况她却无法推拒。
昨夜,她的举动被姜宸发现后,她正担心他会把她交给楚王发落,因此对他解释道:“是大王似乎做了梦,无意之间将小女子认作了别人。而小女子有疾在身,怕传给了大王,因此才想挣开大王之手。而小女子之力不及大王一万之一,无法挣开,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说罢又咳了几声。
“哦?是么?你身患何疾?”
“伤风。”
“哦?你此举倒是为了大王着想?”
他的话音中隐约透着几分笑意。偃珺迟知他不信,却只得硬着头皮称“是”。
“把灯点燃。”
忽听他命令。偃珺迟只得摸索着去了灶间,点亮了油灯。她转身之际,姜宸已跟了进来。她低头,问他可是要照亮。
姜宸未答,而是道:“抬起头来。”
偃珺迟蹙了蹙眉,将头抬起。见他的手毫不避讳地朝她面前伸过来。她头一偏,欲躲闪。面巾却仍被他揭开。
入眼是满脸黑斑,丑不堪言。
“小女子貌丑,惊了公子。请公子恕罪。”
“你非对大王行凶只是你一面之词,并不能洗清你图谋不轨之嫌疑。”
偃珺迟望着他,莫非他真要将她交给楚王?她虽不惧他是一国之君,却怕他那好色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