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傅辛东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窗外西天的残阳将最后一抹余晖尽情挥洒下来,让整个天际都沉浸在一片淡淡的红晕里。
不知不觉中,夏天已经快要到了。
远处的地平线朦朦胧胧的,被几座冲入云霄的高楼弄的凹凸不平,像是谁信笔画出的一笔曲线。
那曲线让傅辛东不自禁地便想到了一幅血泊中的画,继而,又想到了一个豁着门牙的俊秀少年。
只是那少年如今早已长成为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绝色人物,那唇齿间曾经有豁口的地方,也早已经长出了一颗洁白如玉的牙齿。
只不过,牙齿上的豁口虽然填平了,他的灵魂上,却仿佛多了个更深的豁口。
难道自己的爱,都不能稍稍填补些那豁口处的空白吗?
傅辛东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装了满满一下子的烟头。
手机响了,是林梵。
“还没回家吗头儿,刚才取车时看见你的车了。”
“嗯。”傅辛东看了看腕上的表。
“下午回来没来得及跟你汇报,这几天,他…叶归舟的表现极其异常。晚上经常在梦中莫名醒来,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举动,看那个样子,他应该是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处于失控的状态了。”
林梵把话说完,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回头想想,前些天那个保安被害的时候,他就和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似乎已经知道了这看起来颇有些玄妙的关联。
有人情绪失控了,就有人想要出手伤人了,可是知道了能怎么办?证据呢?
有了证据又能怎么办,抓他吗
傅辛东觉得有一口死沉死沉的气横在自己的胸腔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让他有一种要活活窒息的感觉。
电话又响了。
他的心巨烈跳动起来。
是洛兮。
“叔,组里临时定下来要去雁回山拍几天外景,现在就出发,抢一抢明早的日出戏。”
“喔,山里冷,你带点儿厚的衣服,别为了臭美穿薄的,知道不?”
“切,你又不在那儿,我美给谁看,放心吧,伟哥带军大衣了,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别老熬夜抽太多烟!”
“嗯,我知道,对了,雁回山又不是很远,一定要在那里住吗?搂着你搂惯了,挺长的夜,一个人睡怪没意思的。”
傅辛东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漂浮在池子里的空心葫芦,空空落落,载浮载沉,找不到边际。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到让自己都感觉到恐惧的预感,洛兮一定会在外出拍戏的这几天伺机返回京北,去下手杀掉孤儿院的老院长……那个很可能曾经伤害过莲莲甚至洛兮自身的人。
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雁回山下的一家酒店内,洛兮也在自己单人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着。
他的手垫在脑袋下已经有点麻了,此时抽了回来,两只手的手指互相揉搓着,一双眼睛木然地盯着屋顶角落处一个小小的黑点。
雪白的墙壁上,那个不大的黑点看起来非常的突出。不知道那是一只死去的蚊子尸体,还是一只困在透明蛛网上的无名昆虫。
总之,那黑色在一片雪白中是那么的不可忽视,就象是做了坏事的人,不管再去做多少好事,也没法彻底抹去曾经有过的那丝阴影。
可是如果把有黑点的墙壁重新粉刷了呢?
涂上一层厚厚的大□□或是喷上乳胶漆,是不是就可以把那黑色变成白色,重新妆点出一个陌生却又干净的自己?
是的,如果从现在就彻底的收手,即便傅辛东已经开始怀疑了自己,相信已经把所有证据销毁得干干净净的自己,可能永远也不能让他找到能证明自己杀人的证据。
而自己,或许还可以和他永远地相守在一起。
尽管……尽管心与心之间可能不再亲密无间,已经有了无法填补的空隙。可是无论如何,他终究可以在自己的身边,不再分离。
要知道,自己是多么地爱他,爱到可以什么都不想,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身上帮他挡住要命的一枪。
在子弹擦破肉体的那一刻,自己脑海里甚至闪现过一个犹如烟花般轰然炸开的念头。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自己,如果能够为了他而死,在身上留下一个像他一样的疤,在世上有一个像他这样永远思念自己的人,足矣!
那么,这样一个让自己深深热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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