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刘管家在打听杨青叶的事,还有另一拨人也在悄悄打听。
刘管家回到家时,李怀远仍在绞尽脑汁地写信。
尽管他提前已埋伏好伏笔,尽管皇兄心里不愿意让他娶世家之女壮大实力,但要让他高高兴兴地接纳青叶做弟媳,还是得费一番心思。
这封信得写的心真意切,有理有据。这可难为坏了不爱读书的李怀远。
呜呼哀哉,书到用时方恨少,字到写时凑不齐。
李怀远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直到刘管家亲自送上夜宵送来,他还在低头冥想。
刘管家一脸欣喜地说道:“我的好王爷,您终于肯用功读书了。先帝和娘娘泉下有知,也定当感到欣慰。”
李怀远一脸严肃地道:“父皇和母妃欣慰归欣慰,但肯定不是因为我要读书,而是因为我要娶亲了。”
刘管家:“……”
李怀远看看略显呆滞的刘管家,这人年纪大,经验多,想必比金钟和银哨强许多,何不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李怀远和气地说道:“管家坐。”
刘管家推辞道:“老奴哪里敢坐。”
李怀远又让。刘管家便在他身边的矮凳上坐下。
李怀远默然一会儿,便委婉而恳切地向他请教起来。
“老管家,你老说说,我怎么样才能让皇兄同意我和青叶的婚事?”
刘管家听到王爷主动问及此事,便大着胆子试探道:“王爷,您确定非这位杨姑娘不娶吗?”
李怀远猜测刘管家已经见到青叶了,便蹙着眉头问:“难道你觉得她不好?”
刘管家哪里敢说不好,频频点头说好,可是王爷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无儿无女的,早在心里就王爷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孩子一般,于是便忍不住语重心长地道:“可是王爷您想想,这朝堂里外可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姜,一个比一个辛辣。您再娶一个孤立无缘的王妃,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李怀远明白老管家说的都是事实,他想了想说道:“没事,让这些老姜继续辛辣吧,我和青叶就当一头蒜。”
刘管家默默擦了擦汗:“……”
刘管家识大体也懂进退,他见王爷执意如此,也只得依从他。
他一旦依从后,也开始全心全意地为他开始谋划。
李怀远本想对皇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进谏。
刘管家却道:“王爷,若劝寻常人是可以这么劝,但您劝的可是皇上。您可以试着投其所好。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李怀远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没完全明白:“晓之以利?我娶青叶对皇兄有什么利呢?”
刘管家笑着提醒道:“王爷以前不是读过《谏逐客书》吗?”
李怀远双眼一亮,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
皇兄的性子他当然清楚得很,他性格狐疑好猜忌,好大喜功,又且爱惜名声,总想着向古代的名君看齐。
若说他自己娶了青叶对皇兄到底有什么好处?实质是让他更放心。表面上还可以有个冠冕堂皇的好处,就是如果皇上同意这门婚事,说明他大度开明啊。就像朝廷开科广取寒门士子一样,接纳民间女子入皇族,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李怀远为本奏章取个大气磅礴的名《谏王妃书》。他洋洋洒洒、文不加点、一气呵成。这是李怀远生平发挥得最好的一篇文章。
李怀远写完之后,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便有些居功自傲的意思,于是唤来金钟:“你去问问隔壁,就说本王用功到现在,问她是不是要送夜宵来。”
金钟腹诽道:“这哪里是问,分明是要好吗?”
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要就要问吧,又不是没要过。
过了一会儿,金钟提了一个食盒笑嘻嘻地进来了。
“王爷,真是赶巧了,今日杨槐去摸鱼,摸出个王八来,杨姑娘正炖呢,就让小的带些回来。”
李怀远:“王八啊,挺好,挺补。”
刘管家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王爷,王爷,十八王,也许是他想多了。
李怀远喝了王八汤,半宿没睡好。脑子兴奋,身体也兴奋,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绮梦。
主人送他王八汤喝,这意味着什么呢?也许是他想多了。
李怀远还在那儿热血沸腾,东猜西想,京城来来的另一拨人已悄悄地离开了。
刘管家也察觉到了,他语气复杂地对李怀远道:“王爷,咱们该准备准备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