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的树林里,走到一旁的杜铭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跺脚,心里恨骂:人家女生都开口邀约了,还不答应,你是猪吗?
安以涵静静地吃着包子夹肉,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勉强不来的。他有他的心思,她猜不透,也无需去猜。
雷昊天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眉心不知觉地蹙起:他的回答就是对她的邀约泼冷水。明明想靠近,却伸手把她推开了,他这是想怎样?
杜铭志忍不住窜到他身旁,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你是猪吗?”
雷昊天一愣,瞥见安以涵默默地吃着包子,神情有种莫名的失落。他的心抽了抽,嘴唇翕动几下,想说些什么时,安以涵忽然抬头,惊喜地看着前方,赞叹:“哇,好美啊!”
雷昊天向她的视线处看去,一片漆黑。
“什么美?”
“萤火虫啊!”安以涵指向前方雀跃地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萤火虫一起飞”
“……”雷昊天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哪有萤火虫?”杜铭志好奇张望。
安以涵看见他俩疑惑的表情,立即明白过来,揉了揉眼:“哎呀,可能是看着篝火,眼里也起火花了。”
雷昊天看向她:“这里的确会有萤火虫,不过我们来了这,又烧起篝火,它们就不会出现了。”
“哦……原来如此。”安以涵视线转去前方。飞舞的萤火虫就如漫天花火,在黑夜里挥洒璀璨。这一幕来着大自然的光华只在没有凡尘灯光和喧杂的大山深处才会出现。
只是,不在这个世界,而在她的天空之城里。
如此难得的景色锁住了她的视线。雷昊天看见她专注的凝望,没再说话,等安以涵收回目光,才悠悠地问:“你相信通灵吗?”
安以涵看着他,疑惑:“通灵?”
“好像有些人有阴阳眼,他们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安以涵哑然:“……或许吧。”他为什么会说这个?
“我以前有个同学,他能看到他死去的奶奶。”
“他告诉你?”
“嗯。”
安以涵追问:“你相信他?”
“我看不到不代表他看不到。他能和他奶奶说一些来不及说的话,也能为别人给去世的亲友传话。”雷昊天对上她的眼,“如果一个人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一定是和那东西有着某种缘分。
安以涵的唇不由自主地张了张,最终还是合上了。
雷昊天把树枝扔进篝火里:“就好像和一个人相遇,就是缘分。所以,我们是有缘人。”他看向她,“其实我的手艺也还过得去,吃完你做的菜,不如也尝尝我的。”
安以涵微愣后,微笑点头,轻快地回:“好啊!”
杜铭志松了口气,麻蛋,还以为他真是猪呢!
***
H市,XXX大教堂。
安以涵和严文哲下了车,走进教堂时,范可昕就很热络地向她挥手:“以涵。”
安以涵和严文哲走去,不等安以涵介绍,范可昕就向严文哲伸手:“范可昕,我是以涵的大学同学兼电视台同事。”
严文哲微笑:“严文哲,我是以涵的……狗友。”
“蛤?”
“他最爱胡扯,别理他。”安以涵狠瞪了严文哲一眼。
范可昕笑得阳光灿烂:“是像狗狗一样忠心的男朋友?”
“哎,这说法好。”严文哲忙不迭点头,表示赞同。
范可昕的笑容像是画在脸上一样:“你是严伟航先生的二公子吧,我下星期约了严先生做采访,能不能也顺便采访你?”
“我?”严文哲耸肩,“我没什么好采访的,就一个无所事事的颓废富二代。”
范可昕的笑容更深:“严公子好逗啊!”
婚礼要开始了,安以涵和严文哲坐下后,就看见肖博然在他们斜对面坐着,目光不时扫来。
“他还真是不甘心。”严文哲笑笑,“不过他一定想我是个花花公子,和你玩不了多久,所以他要扮成暖男,等你和我分手时蹦出来呵护你。”
安以涵睨他一眼:“你现在想当编剧了?”
严文哲信心满满:“我们走着瞧。男人心里的猫腻逃不过我的眼。”
行礼结束后,新娘子要在教堂外的花园抛花球,一众没结婚的姐妹们蜂拥而上,范可昕拉着安以涵走到前排,等着接花球。
“涵,你待会把花球让给我吧。”范可昕向安以涵笑着说。
“那你干嘛拉我来抢?”
“帮我占个好位置呗。”范可昕笑脸盈盈。
安以涵哑然,她还真是个明明白白的机会主义者。结果进取的范可昕如愿抢到了花球。
严文哲向安以涵走来:“你站在前排又不抢,是为了给你同事制造机会?”
“她总是说她的感情运不好,喜欢蹭别人的好运。”
“你怎么不去蹭?”
安以涵瞥他一眼:“我没觉得我运气不好。”
严文哲认同地点头:“遇上我,证明你的运气不错。”
安以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人说你自大吗?”
“你啊!”
***
教堂行礼结束后,安以涵和严文哲走去花园旁的停车场。上车前,安以涵不经意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公路对面的一辆白色车旁。她赫然止步,凝望着背影。背影转身上车时,安以涵双眼瞪起,高呼:“雷昊天!”旋即跨步飞奔。
“什么?”严文哲惊愕,向她奔去的方向看去,行人道上有几个行人在匆匆赶路。雷昊天在哪?
等等,安以涵要横穿的公路上有一辆汽车高速开来,她怎么视而不见?
严文哲急速跑去,大叫:“以涵,有车!小心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