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的怅然让他心里的铜墙铁壁,难以抵御。
雷昊天说:“这问题不是不能问,而是我现在回答不了。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
安以涵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里有种莫名的期许和隐隐的苦涩,期盼着她的理解和接受。
突然她想起杜铭志说过,有些苦不能说,只能自己咽。
他到底咽下了多少苦?
“好,我等你。”
雷昊天扯开话题:“对了,我接下来有几天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你会觉得没白来这山里。”
安以涵调笑:“你保证?”
雷昊天眉头挑起:“我保证一定让你满意。”
***
第二天早上,安以涵被兴奋的狗叫声叫醒了。她从窗户向下看,阿萌围着雷昊天欢快地摇尾巴。阿萌去了兽医那休养了两天,终于回来了。
“阿萌!”安以涵从窗户叫唤。
雷昊天和阿萌齐刷刷向上看,晨曦映照着两张笑脸,絢阳般灿烂。
“早!”雷昊天说。
“你会带上阿萌?”安以涵说。
雷昊天摸着阿萌的头:“它都等不及了。”
“汪汪!”阿萌急不可耐地围着雷昊天打转。
“别急阿萌,涵涵还没吃早餐呢。”
涵涵?安以涵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丝丝小暖意,或许,山里的朝晖特别暖。
安以涵吃完早餐,雷昊天把吉普车停在楼下,搬了些野餐用品上车,就上楼把安以涵抱下来放进车里。
睡眼惺忪的杜铭志从隔壁屋走来:“这么早就出去玩了?”
“要去钓鱼。”
“去仙女湖?”杜铭志眼一亮。
“对啊,你要来吗?”
只是这话在杜铭志耳里和“你别来”差不多。杜铭志抓抓头:“有假期的是你不是我,更何况这太阳已经够亮了,我这电灯泡就别自讨无趣。”
雷昊天白了他一眼:“把事做好了,我不在钧哥会盯着的你。我后天回来。”
“好咧,你放心去玩,村里有我。”杜铭志向两人挥挥手,突然他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雷昊天身边,在他耳边喃喃,“安全用品带了吗?”
雷昊天一脚踹开他:“滚!”
杜铭志摸着屁股,委屈:“我不就是担心你闹出人命吗?”
这句话安以涵听到了,安以涵摸摸阿萌的头,调侃:“志哥你放心,有阿萌在,出不了人命,阿萌的牙厉害着呢。”
雷昊天和杜铭志哑然发愣。很快,杜铭志拍拍雷昊天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天哥,你的阿萌变节了,你要看好你的……小弟。哎哟……” 杜铭志又被踹了一脚。
雷昊天上了车,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阿志乱说话,你别当真。”
安以涵嬉笑:“他提醒你小心安全,没错啊。”
雷昊天挑眉:“我一向很安全。”
“是吗?是因为经验丰富?”
“我是说我开车很安全。”雷昊天强调,但突然意识到这话很不妥。
“对啊,我也是问你是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雷昊天感觉自己搬砖头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
“不是。”雷昊天坚决地蹦出两个字,“我上个女朋友在三年前分手了。”
“为什么?”
“我没钱,她找了个富二代。”
“之后呢?”
“之后就进山里来了。”
安以涵眼里飘起淡淡的恍惚:“我分手后不时在一些场合碰上他,我就想出外采访就不会再遇到了,所以我就进山了。”
“刚分手?”
“半年前。”
“为什么?”
“他有钱,所以找了个小三。不过他不是富二代,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只能说应了句老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他会后悔的。”雷昊天肯定。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过了。”
“一起多久?”
“两年。”
“用两年去看清一个人,不算太久。”
安以涵看着他:“你觉得要多久才能看清一个人,例如,你。”
雷昊天视线一紧,沉默地注视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这条路他花了三年才算看清,但他还只是在外围盘旋,秘密还藏在山林深处。
安以涵知道这又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心里暗地轻叹,扯开话题:“我们是要去仙女湖?”
“那不是真的叫仙女湖,只是没人知道这湖的名字,而这湖真的很美,村里的人就干脆叫它仙女湖。”
“我们在那玩两天?是要露营?”
“三爷在湖边盖了几座木屋给村里人休假时住,我们这两晚可以住那。”
安以涵微笑:“听起来像是个度假村。”
“有点像,不过毕竟是在山里,别期望太高。”
山路旁的树林越来越茂密,交叠的树枝不时遮住了前路,安以涵靠着窗,喃喃:“什么也看不清楚,最好还是别有期望。”
雷昊天当然听出她的意有所指,他咬了咬牙关,脸颊的肌肉在挣扎中轻微颤抖。他的门关得那么紧,她怎么可能在门外一无所知地等待?
“如果一切顺利,一年。”
安以涵扭头看他:“一年什么?”
“一年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安以涵微笑:“好,我等你的答案。”终究他还是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