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感慨颇多。”
孙狸狐狸眼闪闪发光,掏出粉红色小本本,咬掉笔帽奋笔疾书。
赵小猫在玩俄罗斯方块,瞥见孙狸兴奋地唰唰写字,问她:“你又来灵感了?”
孙狸含着笔帽猛点头,含糊不清道:“温润如玉公务员和商业巨子精英男,这一对儿,你觉得带感吗?我手头这本快完结了,下本可以考虑。”
赵小猫消掉一排方块,好心情道:“不懂,反正不戳我。我喜欢狗血文,职业无所谓,主要看性格,作天作地和锯嘴葫芦,或者就是双痞子组合,你流氓我比你更流氓。最好强强联合,职业搭档,对手变情人。”
孙狸拒绝:“现在不流行这种。算了,也不问你意见了,你代表不了大众。”
师秦忍了许久,终于出声:“孙狸,赵小猫,我们能聊工作吗?还有,孙狸你不要把心思都用在副业上,我们现在是去提审,是工作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
江陵渡连忙自我谴责:“是我的错,一直聊私事,都忘了说这次的案件了。”
他清了清嗓子,讲道:“犯罪嫌疑人常某是普通人类,31岁,无业。3月8日国际妇女节那天夜晚,犯罪嫌疑人先后用冰冻的鱼,莲蓬头,擀面杖,锤击自己妻子的头部胸部,致其死亡。9日清晨被邻居发现后报警。从现场血肉模糊的尸体,尤其是碎成肉泥血汤的头部来看,犯罪嫌疑人行凶时应该处于极度兴奋状态。警方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时,他没有反抗行为,作案工具都在现场,也承认人是自己杀的。后经检测,常某作案时没有吸毒,也无吸毒史。”
赵小猫玩着游戏,头都不抬,问江陵渡:“如此简单的案件,一目了然的凶手,请我们来的意义何在?”
江陵渡道:“提审时,我们特调科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身上有很微弱的妖气,当时他双目赤红,问答困难,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真实之花,邪恶高/潮,因此,我们怀疑他可能被某个妖邪附身过。”
赵小猫哦了一声。
肖隐问江陵渡:“所以,我们这次的工作,是查证犯罪嫌疑人是否有被妖邪附身?”
江陵渡点头:“南京这里注册登记的常住妖鬼为三百一十七,青奥会结束后,流动妖鬼的数量多了起来,不守规则四处作乱的妖鬼明显也多了。不论人类如何定义,我认为社会发展核心是稳,为求稳,我们必须重视每一件可能和妖鬼有关的案件。三月八日的常某杀妻案,常某的罪行会依照人类法律独立宣判,但常某若真的被妖附过身或者和妖鬼接触过,那么,不管那个妖是否和这次案件有关,我们都要弄明白他是谁,从哪来,目的何在,是否在办事处登记过,是否属于南京的合法居住者。我是城妖,我的职责是守护这座城,清除一切安全隐患。”
江陵渡神色认真,语气正经。
赵小猫打了个哈欠,缓声道:“孙狸,你去提审。”
孙狸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摆正神色,对江陵渡说:“我是昆仑狐,修千年,能观人心。等会儿就由我去提审那个杀妻的人类。”
“辛苦您了,多谢。”
师秦的内心顿时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委屈得很。他倒是很想融进二十九处,可难度实在太大了。其他成员还好,但赵小猫似乎很嫌弃他,现在已经公然隔离他了。
周吴见了,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师处长坐过来吧,离那么远,都不好和你聊天。”
赵小猫本想反对,然而看了眼周吴,决定妥协。她伸出手指,指甲尖儿点了点旁边的座位,拖腔道:“师处长,你坐过来啊!”
言下之意,周吴都开口让你过来了,你敢不照做?
师秦这下不坐过去都不行了。他深深以为,部长说的并不准确,周吴哪里只是这群妖怪们的精神导师,他简直是二十九处的精神领袖啊!
二十九处的处长,其实应该是周吴吧?
师秦坐过去,思虑了很久,决定问一下周吴:“周老师,我来二十九处之前,首长跟我说过,您是一位故人的念。这个念……我不是很懂,是思念的意思吗?”
周吴笑道:“大概是吧,这还要问小猫,我其实也不太懂。”
赵小猫玩着游戏,手指飞快,头也不抬地答道:“基本就是你们理解的这个意思。不过光有你们人类的思念不行,你们人类的念再强烈也不能成形,还得是我念着他才行。”
师秦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看向周吴,尊敬道:“周……老师,您好。今天听肖隐提起梅园,我就觉得应该是您,我……我五二年的时候有幸和您见过一面,不知您还记得吗?我一直很敬佩您……您去世时,我在云南公干,接到消息那天,我……”
话到最后,师秦竟然有点哽咽。
赵小猫对着手机屏笑了出声,摇了摇脑袋,一声叹息。
周吴笑眯眯道:“师处长,不必这样。我只是周吴。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真的不必这样。”
师秦眼泪都要出来了,然而被赵小猫的一句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周吴只是他的念聚成的新生,是念的寄托,有相似之处,但不是他本人。所以,你要真想哭,我住的小区门口种的有海棠花,回北京我请你过去,对着海棠树你想怎么哭都行,我绝对不笑你。”
周吴温柔笑了起来:“师处长,坐下吧。收拾收拾情绪,回北京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海棠花。”
师秦坐了下来,一腔思念没能倾泻出去,憋的胸口生疼。
审讯室里,孙狸坐到嫌疑犯面前,顿了一下,秀眉皱起。
肖隐察觉到她的表情,看了眼双眼发光,一脸痴汉模样的嫌疑犯,手中的笔停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孙狸轻叹一声,决定打断嫌疑犯现在正在进行的龌龊想法,开口问道:“你杀了你的妻子,因为什么?”
随着这句问话,嫌疑犯的心中出现了妻子的形象。
孙狸眯起狐狸眼,费力地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
亮着灯的厨房,穿着粉色碎花家居服的女人正在刷碗,哗哗的水声和她说的话混合在一起传进自己的耳朵。
“别人家过个三八妇女节,都知道疼自己老婆,带着老婆下个馆子买束花,就我,啊,我忙了一天了,回到家我男人没一点表示,家里乱的跟猪窝一样,脏衣服堆得老高等着我来洗,进了门我家男人第一句话是‘你可算回来了,赶紧做饭去’哦,我嫁给你就是当厨子当保姆当取款机是吧?不说让你心疼我养活我了,你出门找个工作赚钱养活你自己不行吗?打游戏打游戏,你就知道天天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不是电脑就是手机……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烟灰缸放沙发上!懒的连灯都不开,还要脸吗?说着你还不动,滚过来把冰箱里的鱼拿出来!想吃还不动手拿出来,今晚不化冰,你明天吃屁去!”
嫌疑犯退出游戏界面,看了眼时间,点开了电台app,把手机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场景换了。入目,是冰箱冷冻层里的一条大鲤鱼,它被牢牢冻在冰中,嫌疑犯用手抠了抠,鱼纹丝不动,他索性把冷冻室里的抽屉抽出来,使劲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反复摔打着抽屉。
女人气愤地摔了手中的碗:“你骂什么!你还有脸骂是吧?现在让你干点活儿是不是还要求着你哄着你啊?你当你是大爷?你有什么脸当大爷?!你冲鱼发什么脾气!”
男人没有停下,他上了脚,鲤鱼周围的冰碎了一些,男人弯腰拾起冰冻的鱼,扔在了菜板上。
女人尖叫起来:“你个猪脑子!能这么扔吗?叫你干点活你却来给我添乱,你妈怎么把你养大的,常识都不懂!菜板我刚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