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捶了他一拳:“你干什么啊!”
“谁让你这样看我,”霍南邶一脸的咄咄逼人,“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不赖。
简宓抿着唇想笑,霍南邶“嘘”了一声,揽着她朝着电视又看了过去。
“太香了,你们看,它膨胀得好漂亮,”主持人正在从烤箱里取出舒芙蕾,深吸了一口气,用一个精巧的镶银勺子舀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一脸的陶醉:“让我来尝一口,味道轻盈得好像云朵一样,入口似有若无,咽入喉中后乳香盈唇……”
“真这么好吃吗?”霍南邶惊愕了,“你吃过吗?”
“吃过一次,不过,舒芙蕾烤出来后没多久就会塌,美味稍纵即逝,能做得好的西点师不常见,稍有闪失就会是失败品,所以我不常吃。”简宓解释。
霍南邶轻哼了一声:“这么麻烦,过两天请个爱莎的西点师过来家里烤,烤完就吃,吃了再烤,咱们尝个够。”
简宓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主动凑了过去在他脸颊上一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土豪?”
“不能,”霍南邶耸了耸肩,“有钱就是要享受,特别是给自己喜欢的女人。”
简宓靠在了他怀里,这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蓬松的舒芙蕾一样涨得满满的。
“南邶,明天我们俩认识就半年了……”她低声道。
霍南邶怔了一下,有些恍惚了起来:“是啊,真快。”
“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简宓在他的胸口无意识地划着,声音中充满了柔情。
“猜不到,是什么?”
“不告诉你,”简宓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霍南邶凝视着她的发线,手不自觉地轻抚了上来:简宓有一头柔软的长发,指尖插入发梢滑到发底,带来柔软而清凉的触感,梳着梳着就好像上了瘾。
“好。”他恍惚着吐出一个字来。
简宓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琢磨着该怎样恰当地问问公婆的事情,可躺在床上气氛正好,这两天折腾手办和毕业作品也累坏了,她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而霍南邶却毫无睡意,听到身旁轻浅的呼吸,总觉得鼻翼间萦绕着一股香甜,身体里仿佛有火苗被慢慢点燃,越烧越旺,好像在下一刻就会化作野兽,用力地去侵犯身旁睡得静谧的身躯。
结婚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和简宓的性事并不频繁,他努力让自己睡得气定神闲,却发现,这种伪装的定力越来越有破功的嫌疑。
台灯没有关,柔和晕黄的灯光照在简宓的脸上,她侧着身子,柔软的发丝压在颈侧,只有几缕散落在脸颊上,那脸颊白里透红,耳垂边还能瞧见细细的绒毛;那红唇被压得微嘟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好像梦中也遇到了什么甜蜜的美食,在邀他一起共享……
无意识地盯着看了很久,霍南邶恍然惊醒: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不禁怔了一下,下了床出了卧室。
“什么事?”他简洁地问。
“我休年假,在晋山和冬茜姐在一起。”安意的声音响起,“她今天精神还不错,一直问你去哪里了。”
霍南邶的声音立刻紧绷了起来:“你没和她说际安吧?”
“我怎么敢提,”安意犹豫了一下,“我听两个护工说,这两天她总爱躲在房间里自说自话,我想陪陪她。”
“你让她听电话。”霍南邶的心一紧,屏息道。
听筒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在听筒里叫了一声:“南邶……”
“姐,”霍南邶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是我。”
“你在外面还好吗?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多加点衣服,不要总想着赚钱,先把书读好才是正经事……”那个名叫冬茜的女人声音轻柔絮叨。
霍南邶耐心地听着,不时地应上一声,嘴角挂着微笑。
“你什么时候回晋山来,我很想你,我梦见了爸妈,还梦见了好多人,都怪我身体太差了,拖累你了……”冬茜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
“姐,你别胡思乱想!”霍南邶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一度。
听筒里的声音一下子又嘈杂了起来,霍南邶的心一紧,焦急地压低声音叫了两声,却没人回答。他挂了,重新拨了过去,好半天安意才接了起来:“冬茜姐头又疼了,我觉得不太好,今晚我和她一起睡,和她多聊聊。”
“辛苦你了。”霍南邶沉声道。
安意沉默了片刻:“我辛苦一点倒是没什么,没有冬茜姐,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是,南邶,你你磨磨蹭蹭地到底在想些什么?”她顿了顿,语声渐渐尖利了起来,“你看看冬茜姐现在这副模样,你把她受的苦都给忘了吗?你这是准备在简宓那个温柔乡里沉迷多久!”
握着手机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来,霍南邶无意识地朝外看去,盯着黑黝黝的夜空看了很久。
空气中的最后一丝甜香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口中越来越重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