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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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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姜氏在屋里抄经,重弘来了。

    她以为他是来看她,心里还有些高兴。哪知重弘的面色阴沉,正是要发怒之相。等坐了下来,他果然斥责:“只你的奴才是用什么喂的,生了这样大的胆子。”

    姜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指望讨些同情,“老爷,我虽是她主子,但到底心是长在她身上的,我又如何能知她想要做什么。老爷只进来就数落我,就是问也不问。”

    “我何须问。你当我平日只下棋,其他的事便一概不知了?”重弘愠怒,“你与她是何等亲近,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有那胆子做这样的事,那也是你给的!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竟还存心狡辩,真是叫我失望至极!”

    重弘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氏自知再争只会更惹他生气,便改口道:“老爷息怒,老爷既已如此认定,我便也不再争辩,老爷只想骂就骂吧,我受着就是。”

    重弘与姜氏之间是盲婚哑嫁的婚姻。

    两人成亲多年,他对姜氏的感情一直不温不火,好的时候能彼此说些知心话,坏的时候重弘一连几个月不到她屋里,要不是看她是正室,坏的时候只怕更多。得亏了现在是太平岁月,若逢动荡,两人只怕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是姜氏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她一直以为重弘还忘不了旧情,所以心扉一直没有对她敞开。

    “骂你又有何用,你也活了快半百的岁数了,只还等着我来骂你方能醒悟不成?我来是要警告你,若是你胆敢再做出有辱我重家名声之事,休怪我重弘不念夫妻之情。”

    重弘说完这一番话,袖子一甩就走了,姜氏奉的热茶他一口也没喝。

    姜氏很想求重弘留下,求他也好好听自己说说话。既是夫妻,那不是应该同甘共苦,不是应该互诉衷肠的么?为什么他从来也不关心她,从来也不管她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难道所谓的夫妻之情他只认他的原配,却从不认她这继室?

    望着重弘的背景,姜氏到底还是没有出声挽留,她知道留不住。

    她恨他的原配。

    出门的时候,重弘正遇上来看姜氏的重萱,重萱喊了他一句“爹”,他径自前行,也没有回应。

    重萱进得屋里,见姜氏失魂落魄地坐着,心下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重锦,她们母女二人何至如此。

    她恨重锦。

    *

    过了几日,济国公府有人送了帖子来,说是请重家的姑娘们到沈府看戏。

    春语来报信的时候,重锦还趴在桌上认真地写写画画,画的是新宅子的建制图,一张纸上又有圆的又有方的,有的地方是小点,有的地方又是三角,叫她画得黑乎乎的,连她自己的两只手都未能幸免。

    秋思在一旁给她研磨,也一本正经地看她画,时而点点头,时而又蹙眉,煞有介事实则一点也没看懂。

    春语凑上前瞧了一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这宅子能住人吗?”

    “怎么不能?”重锦没有抬头。

    “让我瞧瞧姑娘画的,这地也不平,墙也有缝,房子还不封顶,咱们岂不是要淋着雨过了?”

    重锦嘟囔:“你别着急,我还没画好呢。”

    春语也不再逗她,说起了正事,“国公家的戏子们排了几出新戏,请太太和姑娘们明天都去看呢。”

    “我不去,我有正事,你明儿一早回了太太,就说我身子不舒服……”重锦原是说得斩钉截铁,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双眼有些期待地望着春语问:“我倒忘了,他们也该请了邵家吧?”

    春语点点头,“自然是的。”

    “那我去。”

    济国公沈家也是金陵的名门望族,从世袭的爵位来看,门第与重、邵两家相比是只高不低。沈家与邵家也是亲家,所以三家之间的相互来往也很频繁。

    戏,重锦是不想看的,上辈子真戏假戏她看了太多,她想要看的是人。

    重锦今后想嫁入邵家,少不得要讨得邵斯云母亲的欢心,便是做不到那样,时常在她面前漏个脸,让她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个人,那也是好的。

    *

    翌日一早。

    朝霞透过菱花纹窗子,把屋子照得很是明亮,屋外的雀鸟立在绿叶繁茂的枝头,短促而高亢地叫了几声,准备迎接一个葱茏轻盈的夏日。

    精心打扮后的重锦到了大门口,只见一排黄杨木黑漆双架马车整齐地停在门口,驾车的小厮都已准备妥当,在马车旁等候着。

    太太和姑娘们大都没到,门前只有一个六姑娘重敏,攥着帕子在门边静静立着,也不上车。

    重敏是林姨娘生的。林姨娘不受宠,连带着她这庶女也不受宠,平时与她们母女俩走得近的,就只有重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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