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你打着程奕扬的旗号接近柏家,目的明明是要弄死谭沐,我作为柏家的掌权人,应该弄死你才对,知道么?!”
柏宸继续质问他,“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无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谨慎都会有痕迹,你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么?要不要我逼你吃下去让你回忆起来!”
“活该,这是她应得的!”程奕扬脸色冷到谷底,就算被揭穿也毫不惧怕,“既然你连我做的事都清楚,那她以前对我和柏礼干的龌蹉事,你应该也都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我巴不得柏家谭家都毁掉!柏宸,我现在报复的是她,不是你,这已经算是我对你柏家最大的宽容,如果你非要来干预或者阻挠,我会连你一起……绝不留情!”
程奕扬的眼神很可怕,恨意和疯狂,从森冷的眼底透出来,简直像着了魔一般——那种仇恨已经刻在了他骨子里!
“你以为,只有你死了父亲吗?”柏宸将他松开,脸色不止是冷,还有一种黯淡,“你还可以找人寻仇,那我呢?如果我觉得,就是你们这类人,间接害死了我父亲,我是不是该找你报复?!”
面对柏宸的咄咄逼问,程奕扬却没有一点动容,只有满满的厌恶。
“好像你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一样,辛尧为什么死了,罪魁祸首是谭沐,但你父亲就没有责任吗?!把柏礼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敢说一点都没有威胁他,限制他人身自由?!我身边就那么两个亲人,结果病的病,死的死,你在大房子里含着金汤匙,我哥哥却在医院里差点没活过来,我不信你们柏家跟这个没有一点关系!”
程奕扬吼完这些话,周遭一阵诡异的静默。
柏宸寒声道:“辛尧咎由自取,谁让他当着谭沐的面跟我爸上床,他那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柏礼?我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谭家!”柏宸轻蔑地笑了,盯着程奕扬,“包括你柏律,是你自己犯贱,同意跟谢家联姻,谢隽廷再怎么糟蹋你,也是你咎由自取!程奕扬,你现在需要我来给你保住身份,就得来求我,这也是你自食其果!”
程奕扬倏然冷静,整颗心已经硬成石头,他冷冷地看着,沉默一会儿,决定不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柏宸,我不需要你来给我保住身份,谢隽廷对我没兴趣,谢家没有柏律,我照样还是程奕扬!把血样还给我,我不需要欠你任何人情!”
柏宸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谢隽廷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一顿,抬起眸子。
柏宸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不清楚,烦躁地从包里翻出来一份文件,狠狠扔到程奕扬身上,“好好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已经向法院申请,撤销柏律死亡的上诉,他现在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柏律已经被他找回来,懂吗?!”
程奕扬将散落在自己脚边的纸张胡乱地一把捡起来,足足十几页,内容很多,眼花缭乱,似乎的确是撤诉书,最后一页有撤诉人的亲笔签名,谢隽廷的名字,也是他的笔迹。
程奕扬看着手里的文件,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他其实一个都看不进去。
柏律和谢家的纠纠缠缠都是柏宸道听途说来的,毕竟那时候他没有实权,没法像现在这样可以轻而易举知晓很多事,但程奕扬和谢隽廷的交锋,不说他全部知道,但至少知道百分之六十,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是在谢家发生,谢家以外,到处都是他的眼睛。柏宸显然是已经觉出了什么端倪,今天再稍微一试探,他就愈发肯定心中所想。
于是,他专门“好心”提醒程奕扬:“柏律五年前就死了,可今年才立案正式调查,明明都决定撒手了,你再怎么惨死都跟他无关,但我没想到啊,谢隽廷不管不问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是想吃回头草,是不是也很卑劣呢?”
程奕扬的脸色没有如柏宸想象中那种飞快地低落下来,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脸色发白,将手里的文件纸捏得死紧。
柏宸还说:“撤销立案申诉未必就是帮你,你可别忘了,谢家要了柏礼,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可以顶替你的位置。”
这句话很巧地跟之前周凌说过的重合,简直使得可信度大大增强。但程奕扬关注的重点似乎一直都是柏礼而已,“他们不能逼我哥干什么!”
柏宸更加鄙夷他的幼稚,“能不能,不是由你说了算,你现在只是个普通医生,能干什么?连柏礼你都没法要回来,必须得靠我!我说过,我愿意用柏家的权势帮你,但你必须跟以前一刀两断,只做程奕扬只对我忠诚!我需要你的诚意,好歹给我看一下你的决心啊柏律?!”
程奕扬深深地拧起眉心,沉默半响,低声说:“谢家不会……”
柏宸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突然寒浸浸地冒出一句“你怎么这么贱?”然后他就猛地起身,朝程奕扬大步走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你还不知道么,不管谢家是要你,还是要回柏礼,本质都是卑劣不堪的,就是想上你,想让你生孩子!柏律,你真是天生贱,之前死活要摆脱谢家的是你,现在好不容易自由,想回去的也是你,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谢隽廷把你要回去,你饥渴的身体早就寂寞了吧,巴不得别人来上你!”
程奕扬丝毫不为所动,被揪着衣领只能仰起头,他眸光却依旧冰冷镇定,“我一开始的确是自由的,但是柏宸,是你让我产生危机感,让我意识到,一旦被谁发现都是毫无自由可言,两边都是牢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傻兮兮地上你的套?!”
“所以你就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回到谢家,真是有你的。”柏宸的目光里满是嘲弄,“不觉得这样做很卑贱吗?”他嘴角噙着冷笑,“也对,你本来就贱到骨子里,本性!”
这些话狠狠刺了程奕扬的陈年旧伤,可他并没有因此激怒,还是冷漠的样子,“我回不回谢家跟你无关,你也管不着!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牵扯,这一点我倒是很确信!”他眼睛一眯,“柏少爷,你说我贱,自己不也一样么。”
柏宸对他这种样子真是恼到极点,一点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柏律。原本那么有趣知道处处周旋迂回的人,如今到底还是变得乏味不堪,意识到这一点,柏宸突然感到一种厌烦和失落,程奕扬到底不是柏律,不像很久以前,他要对付自己的时候,还会装温柔装无辜,懂得周旋的巧妙之处,柏宸有时候心甘情愿被他骗。但现在,他完全是硬碰硬,冷着一张脸在争辩。
了无生趣。
他恨谢隽廷,拿走了曾经那个活色生香的柏律,柏律所有花招怕是都已经对他用尽,厌烦了任何周旋,现在振振有词还试图以理服人的程奕扬真是令他恶心。
“给我滚。”
柏宸突然低沉地吼了一句,眸子也冷了下来。
难得有一回他竟主动放弃争执,但却并不是让步,只是一瞬间厌烦到极点而已。
程奕扬面对这么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已经应付得很烦躁,巴不得早点滚。
柏宸说完这句话后,他没有多问一句,直接转身就走,身上带着一股冷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