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才说话。他道:“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它挂在这里了。”
迟意浓:“为什么不摘了?”
在她的印象里,安倍晴明没有在大门口挂灯笼的习惯啊。
从前安倍晴明是不用灯笼的人,事实上比起用工具来照明安倍晴明更喜欢用阴阳术,而不像是迟意浓一般习惯性的使用灯笼。这个烛影也是迟意浓留在这里的。
于习武之人而言,在夜间视物并非是什么难事。虽然天天回来都在走夜路,但是迟意浓都是直接一路轻功回来的。打着灯笼照明完全就是不必要的行为,之所以会添上这个习惯,完全只是为了让始终无法理解内力功效的安倍晴明能够放心。
在迟意浓早出晚归的那些天,每天安倍晴明都会在外面的一条戾桥上等提着灯笼的迟意浓回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白晴明的语气十分自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从前的我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带着迟意浓走到屋檐下面,然后将伞交给了迟意浓,自己则是上前用了个照明的阴阳术,使得那悬挂在门口,里面也没有点上蜡烛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亮来。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这一份光亮便更加的显眼。而且因为并非是用了蜡烛,里面经过了阴阳师特意加持的阴阳术不仅更加的明亮,也能够照得更远。
“原因?”迟意浓仰起脸注视着烛影,觉得自己好像是猜到了什么。
柔光照在她的脸上,衬着少女柔软的神色,显出一种安宁静谧的美好来。
“这样的话,就能够把路照亮了吧?”
银白发色的青年这样说道,眼尾那一抹薄薄的红色也变得柔软起来。
迟意浓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并不是很重的力道,却让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酥酥麻麻的,又熨烫着微微的热意,甚至都蔓延到了眼中。
照亮了路的话,就不会迷失在半途,找不到地方了。
当初将这名为烛影的灯笼悬挂在门口,又夜夜用阴阳术照亮门口长路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晴明。
迟意浓眨了眨眼,掩去了其中潮湿的水汽。
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形成了漂亮的线条。
“好傻的做法……”迟意浓轻声说道。
那是带着一点儿嗔怪的语气,但是含在其中更多的却是温柔。
她的眼睫轻轻的颤动着,却掩不住眼中的那一份醉人的柔软,更多的还有难言的感动。
“说了多少次的……我能够看到的。”
所以你从来便不需要担心我会在夜间迷路,更加不用担心我会找不到你。
“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在哪里?”
曾经被安倍晴明那么渴望着的答案,在此时却是这样轻易的就出了口。
迟意浓并不擅长应对感情方面的问题,连带着她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是迟钝的很。从前她与安倍晴明关系那么好,举止之间不自觉的亲密简直看的人眼睛疼,她也能够迟钝的认为两人之间只是朋友,而将那逐渐变质的感情放在一边视而不见,最后甚至真的遗忘了那些异常。一直到安倍晴明直白的对她说了倾慕,才愿意去正视自己的感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迟意浓就能够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着一个人,这对于迟意浓来说其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回去以后她一直都很忙,其中一部分是真的忙碌,另一部分则是刻意的想要令自己不去思考这件烦心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舒祈年看不下去为止。
诚然,舒祈年并不待见让自家青梅这样折腾她自己的安倍晴明,但是和这么一点不待见比起来,显然的还是迟意浓的开心要更加的重要一些。
于是在舒祈年的劝告之下,迟意浓终于冷静了下来,能够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而不是下意识逃避了。
这一想便想了很久。
迟意浓从元正之前就开始思考,虽然中间曾经一时冲动给安倍晴明写了封信,但是事实上,一直到下船的时候,迟意浓也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对于安倍晴明的感情到底是至交还是喜欢。而在下船之后,知道了安倍晴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迟意浓果断的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始专心思索要怎么让挚友恢复正常。
而在此时,看着那悬挂在门口的烛影,这被抛至一边的问题却又浮了上来。
这一次,迟意浓终于得到了答案。
也许在之前仍有困惑,但是在这一刻,迟意浓无比清楚的知道,她的确是喜欢着安倍晴明的。
待我那样好的你,我要如何才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