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当然不方便。”沈芋拿着毛巾光脚跑进书房,站在他身后,想和他一起看。
这一次他没立刻答话。
静默好半晌,眼睛一直盯着资料,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手指僵住。
没敢抬头看她。
片刻,他压住内心奇怪的感觉,努力恢复正常,随手翻了页资料,声音已经一如既往的低沉:“我看你用的还是挺方便的。”仍然冷淡。
舒严的低音炮沈芋也听了很久,可他每次开口,她都觉得这声音有点苏,恨不得他说话的时候全世界都是消音状态。
“我是挺方便的,反正……”她瞥了眼他,想到上次来他家,刚好碰到他淋浴出来,身上只裹了浴巾,“什么都看过。”
舒严手指一顿,抬眼看她,重复:“什么都看过?”
等等,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沈芋脸一红,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在看秦悦的资料?”舒严是个工作狂,但凡提起案子,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果然,一提到案子,他便低了低头,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资料上,“恩”了一声。
秦悦家在外地,在北城没什么亲人,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父母早在几年前去世,老家的亲人也几乎不联系,江百川费了好大的劲,才联系到她的小姨,愿意来一趟北城。
“秦悦应该不是被扒手杀的吧?”沈芋一边擦头发,一边拧着眉问。
舒严抬抬头:“恩?”
沈芋想了想现场的样子,道:“扒手应该是后来进去的,进去时秦悦应该已经被害,大概很缺钱,所以将秦悦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偷走。”说完自己的想法,看向舒严,询问,“是吗?”
他翘着二郎腿,倚在电脑椅上,一手抱臂,另一只手拿着秦悦的档案。听到沈芋的话,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方才沈芋说的这些,在场的探员应该都能看的出来,舒严倒是挺喜欢……考她。
理了理思路,沈芋道:“现场很明显被凶手清理过,凶器是床头的烟灰缸,但是烟灰缸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指纹。凶手清理的这么仔细,应该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脚印吧?毕竟从脚印的间距已经鞋号大小能推算出凶手身高之类的信息。”
说着说着,沈芋忽然愣住:“等等,北城现在几点天黑?”
看起来像是在问舒严,紧接着又自己回答了自己:“大概七点左右吧?过两天就是秋分,大概十八点日落,十八点半天黑,那现在就是……十八点四十五左右天黑?”不确定的看向舒严。
他放下资料,十指相交于胸前:“高中地理没学过吗,自己算。”
……她是理科生啊。
撇撇嘴,转瞬又奇怪起案子来:“扒手最起码天黑以后才能扒窗户,那死亡时间就是十八点到十八点四十五之间……不过,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啊,这个时间虽然已经天黑,但外面人多,还是有可能被别人看到啊。”
“秦悦家的楼在最后一排,后面是个没建完的市场,没人会路过那里。”
沈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等等……你已经想到了?”
“不是。”舒严否认,“江百川想到的。”顿了顿,又补充,“在场的探员大部分都是一眼看出来的,除了你。”
沈芋:……
“我……没想那么多。”
当时她脑子里一直惦记着时间问题,压根没仔细想。
舒严平静的看她:“你打算工作以后心思也全在我身上吗?”
沈芋一怔,下意识摇头。
他继续问:“你是为了我才从事这个行业?”
继续摇头。
他起身,影子覆在沈芋身上,压迫感随之而来。抱臂,静静的看着她:“今天带你去,就是想让你看看第一现场,就得出这么点结论?”
沈芋有点心虚,低下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舒严继续道:“在你忙着关注我的这段时间,江百川已经找出那个在秦悦死后去过她房间的扒手是谁,阿三调查了萧简的不在场证明,当然,查的是晚上六点到六点四十五这段时间,还顺便找到死者的家人。你呢?”
沈芋摇摇头,小心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
他说的没错,她一直在关心舒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时间问题。明明都是些表面的东西,她却在回来后才想到,如果每个探员都像她这样,犯罪率大概会直线飙升。
沈芋老老实实的认错:“以后不会了。”
舒严低眸看她。
她刚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擦到一半没敢再擦,毛巾搭在头上。虽然个子高挑,但穿上舒严的衬衫还是显得小鸟依人,衬衫一直盖到腿。
就这么看着她低头认错,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像是内心深处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一直在骚动。
拧起眉,他将目光移向别处,那不安分的东西才稍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