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雷奥琢磨着这词的意思,用诡异来形容,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来传话,”看雷奥巴巴着眼睛等他来解惑,阿波罗摇头摆手,催促雷奥快点换镯子,不要被人发觉了。
不要被人发觉?
“这地方对魔法师可是非常的不友好!”说完这茬,看雷奥已经换好了镯子,阿波罗就走了,走之前还送了他一个“神”的祝福。一听这句“愿神赐福与你”雷奥就炸毛,他觉得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没什么好事。
“最后提早祝你,新年快乐~”小心地收起之前布置房间的魔法阵,阿波罗最后冲他挥了挥手,带走了雷奥的请托,他答应雷奥会帮他给家里送封信报平安。
祭典将临,这段日子有人家里送来些吃用物品。说是有人,实际上也没几个,按赛文的话说,在萨特兰迪的人多是来这里寻求一线生机的绝境之徒,或是家里揭不开锅抱着儿子能成为神殿骑士的想望将他们送往这里,或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全家被入罪抓着最后一丝活路将儿子送往这里,抑或是被院长从角斗场里买回来的奴隶……这些人中雷奥和兰斯洛特显得格外奇怪。雷奥自称是得罪人,然而初到这里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惊慌失措或是自怨自艾,融入得如此自然,更不见任何仇恨怨恨的阴暗情绪,反而引得其他人瞩目不已。
新年的送礼兰斯洛特家里总是第一个来,来的似乎是家里的老管家,一丝不苟的着装表现出良好的教养,那稳健的步伐更是不经意间显露出高手的风范。来自古老名门的大贵族,雷奥猜测着,对着兰斯洛特更加好奇。不过兰斯洛特似乎有些不高兴。雷奥回宿舍的时候刚好听到老管家非常恭敬地在劝兰斯洛特回去,只是兰斯洛特冷淡地拒绝了。
自家少爷的宿舍里有了新人,每年都来老管家看在眼里心下嘀咕着,见雷奥进来眯着眼打量了一阵,判断出他只是个特里斯尼亚的小贵族心下有些不屑,微微地点点示意了一下就撇过了眼神恭敬地对兰斯洛特讲话。这傲慢姿态看得雷奥一愣,愣过之后却是展颜一笑。真有意思,他想,贵族的骄傲延至奴仆身上,却堆出了那颗自以为不凡的心?
“少爷不必和这些贫民奴隶为伍。”兰斯洛特和他家里管家的对话雷奥不好在旁听着,他离开了宿舍打算跑加勒那里去,他答应了加勒教他认字,后来还加入个丹尼。出门的时候雷奥正听到这句,回了回头看了眼,只觉得管家那忠心劝诫的样子颇为碍眼。不知道兰斯洛特是什么表情,雷奥没再继续听下去。
到加勒和丹尼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在学写字,舍不得用纸他们各做了个简易的沙盘,用细树枝在沙子上划着写字,看见雷奥来眼睛亮亮显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渴望知识他们还想学得更多。祭典之前显然没有人会为他们送礼,一个连自己出生在哪儿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另一个家里穷困得卖儿卖女,每每看着有人收到家人来信他们就显得格外羡慕。而这种羡慕遇上雷奥,就变成了侧耳倾听,他们很喜欢听雷奥讲他在德尔镇时的故事,喜欢听他的小白兔怎样闹腾着踢翻了马棚,喜欢听爱玛怎样制作小点心,喜欢听安妮怎样当个大管家怎样对付家里两个调皮的少爷,还有他家的吉尔老爷子如何心灵手巧地将一些破旧物品变废为宝……在雷奥的口中,他家的奴仆显得如此得快活,快活得似个人般地堂堂正正地活着,与加勒想象中的不过,与丹尼曾听说过的两样,那简直是超出他们认知的世界。
“爱玛真的跟你生气了吗?”丹尼托着下巴问题,他觉得难以置信,他告诉雷奥他曾看见过的,做奴仆的仅仅是劝说了主人一句就招来了一顿毒打。奴隶是牲畜,奴仆是服侍主人的贱役者,再没有比加勒更清楚其中的差别,他觉得雷奥只是在讲故事。
“我可没有在讲故事!”似是为他们的不相信感到恼怒,雷奥站了起来指着天发誓他说的可全是真事,人都有喜怒哀乐,为什么爱玛不能对他生气?眨着眼睛雷奥表现得很疑惑。
雷奥总是喜欢用大而上的描述,他时不时地会蹦出句人就该怎么样人应该怎么样,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般的大话却让加勒特别喜欢,他喜欢雷奥用“人”这个词,不是“畜生”,不是“杂种”,也不是“牲口”,而是用两只脚站立的能够挺直背脊的“人”,第一次学写字的时候他把这个字写了千遍,牢牢地印在脑中,他觉得写字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