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见见林家少爷,与他说个明白。琳琅千想万想,当真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个局面!都是琳琅不好,让伯父这般为难!伯父您要打我,要骂我,都可以,您可别憋着,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玉兆和最大的疑问还未说出口,玉琳琅自个儿便交代了,这一番言辞切切,竟让玉兆和挑不出错来:还能如何,这么多张眼睛看着呢,分明是张氏为难于她,她却将错揽在自个儿身上,他还能说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玉小满身上:“你……”
“还有小满!”玉琳琅又断了他的言语,问小满道:“你可知道错了!”
小满瞪圆了眼睛看看玉琳琅,见玉琳琅瞪他一眼,他赶忙低头,弱弱道:“小满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玉琳琅又问,小满怔了一怔,喃喃自语道:“我……错哪儿了?”
他错哪儿了他哪儿知道啊!小满欲哭无泪,玉琳琅见状,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他突然福至心灵,歉疚道:“伯父为了养家糊口整日里早出晚归,奔波不停,小满晓得,也心疼伯父!方才话冲口而出后,小满便懊悔得不得了!是小满愚钝,求伯父训诫!”
“你晓得错便好!”玉琳琅蹙眉道:“好在林家少爷少奶奶心如明镜,必定不会因你误会了大伯父!饶是如此,你方才那番话也有不念恩情之嫌!父亲从前总教育咱们,要谨言慎行,要常怀感恩之心,你念了这么多书,我看你都念进狗肚子里去了!我这就罚你禁足十日,外加抄诵《朱子家训》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来吃饭!听见了没!”
“听见了!”玉小满眼眶一红,声音也跟着低下去,瞧着像是被训斥狠了,苦着脸,几欲哭出声来,玉琳琅见状,大怒道:“怎得,你还委屈了?好好好,咱们让伯父如此为难,你却不晓得反思,我这就替爹娘好好教训你,回头再跪到爹娘跟前忏悔!张妈妈,拿家法来!”
做了样子就要起来,玉小满“哇”一下当真哭出来,直道:“姐姐,不要,我知道错了!”
玉兆和被玉小满哭得心烦意乱,那屋子里的几个士兵更是频频抬头看他们,他忙道:“好了好了!伯父又没怪你们!不必请什么家法了!”
“那哪成!”玉琳琅小心翼翼地望着玉兆和,道:“今日这件事儿让咱们玉家蒙了羞,事情又全因我而起,不止小蛮 ,便是我也该上伯父那领家法,在祖宗跟前跪上几天几夜!”
“行了行了……”玉兆和满腔的怒意这会消弭殆尽,看看这一双小儿女,一个泪痕未干,一个泪流满面。听说前阵子玉琳琅差点就死了,他也没顾得上看看她,一段时日不见,脸比从前还小了一圈,长得越发像她娘了。是个美人胚子,瞧着就喜庆,怨不得有人愿意帮她。
想想方才林家少爷瞧她的眼神,似是十分中意她?王兆和细细寻思,又想着昨儿似乎听说,有位姓周的贵人借助在此地?
他好生上下打量玉琳琅: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可到底是玉家的骨肉,该盘算的还得替他们盘算!
这厢叹了口气,安抚玉琳琅道:“这事儿归根结底,错不全在你。你伯母那性子,唉,你晓得就好!好孩子,别怨她,她心眼儿不坏,就是偶尔有些糊涂!”
“琳琅不敢!”玉琳琅小声道。
玉兆和对她这俯首帖耳的样子很是满意,抬眼看看站在廊檐下的宋正,问道:“听你伯母说,那就是当年你家那小厮?”
许是感受到玉兆和的目光,宋正偏过头看了一眼,眼神冷冷清清,带着几分杀意,同玉琳琅对视一眼,眼里却是浮上几分笑意:今儿个真是看了好大的一场戏,一环扣着一环,高潮迭起,教他这个外人看得酣畅淋漓,更教他对玉琳琅刮目相看——
该硬气的时候寸步不让,该哭的时候瞬时便能泪如雨下,深谙先下手为强的真谛,更将苦肉计发挥得淋漓尽致。
玉琳琅啊玉琳琅……他眼里的笑意渐深,却见玉琳琅眉头微蹙。
“这人!”玉琳琅腹诽着:看热闹看得倒是开心得紧,你可要自身难保了!
回过神来,正巧听见玉兆和拧着眉头道:“虽说是你家当年的小厮,后来到底赎了身的,他一个男子,住在你这,瓜田李下的,妥当?先前君夫人便不大满意你们的婚事,若是又有什么闲言碎语传进她的耳朵里,我瞧你如何是好!”
到底寻着错处,面色严厉起来:“你行事怎得就这么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