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又跌了回去,摔得屁股一阵钻心的疼,噙着泪趴在床边揉屁股。
“去楼下跑十圈。”钟译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钟程一副猥琐至极的模样,心下恶寒不已,毫无看第二眼的心情。
刚走几步,忽然停住,钟译打算身后的哀嚎,问,“钟乂呢?”
钟程拍拍屁股爬起来,“放在床上睡了啊,不然我真得去德国骨科了。”
钟译一脸惨不忍睹地“再说揍你”表情看着他,“没哭吗?”
钟程摇头,“肯定没——”
话音未落,一声尖促的哭喊像是划破了嗓子飞箭一般直冲而来,打得二弟脸生疼。
钟译顾不得跑圈,连忙走向小弟的房间,一路上只好简短的解释,“这几天钟乂受了惊,最好别让他一个人睡,不然哭起来你哄。”
刚抱完小弟,觉得小弟当真天真灿烂无比的钟程不屑得应道,“我哄就我哄,又不是真的天大的难事。”
双颊红肿的钟程要给亲弟弟跪下了,好看的五官因为扭曲表情生生凑成了另一张脸,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搁才好,刚才的雄心壮志已经变成了哀声连连,“弟弟哎,亲弟弟喊你哥成不成,别哭了啊……”
钟乂不听,眼睛鼻头都哭成了红色,一会儿一个小哭嗝连着打,一抽一顿地像是要把人的心给哭碎。眼泪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却不闹人只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使劲哭,间歇停顿时嘴里还念念着几个字。
钟程下意识地凑近耳朵,忍着穿脑的哭音仔细辨认这几个字是否能解救自己的束手无措,但终于听到是“要哥哥”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指了指自己和一旁观战的大哥,“你两个哥哥都在这儿了,要点哪个伺候你尽管说啊,自家人,别客气。”
闻言一听,小家伙哭得更加起劲,大眼睛里含着得全是饱满的泪珠,不用碰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钟译皱着眉,自然知道钟乂口中的哥哥不可能是自己或者眼前这个嘴炮玩意儿,刚想打电话给唐苏时,手机屏幕上登时浮现出老婆大人么么哒几个字。
钟译在小弟哭声连天的炮轰中按下接听,还未开口就听对方道,“小乂有没有事?”
回答他的是另一阵更加铿锵有力的哭声,唐苏:“……”
“是我的疏忽,前几天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事就没有在意,今天又发生了这件事应该是受惊了。”唐苏说,“我刚熬了安神汤,药方都是好的,我还是送过去吧。”
“我去接你,”钟译立刻道,又怕唐苏拒绝,补充说,“这样还快些。”
好像是听见唐苏的声音,钟乂哭声减弱,四肢并用地从床上趴下来,抽抽搭搭地直接错开二哥,跑到大哥腿前,仰着小脑袋抽抽噎噎的带着哭嗝,“要,要哥哥……”
不明所以的钟程在身后一脸懵逼:??
“是不是嗓子哭哑了?”唐苏一阵心疼,“我这就赶过去,宝贝儿别哭了。”
钟译在心里假哭了一阵儿,理所当然地把宝贝儿三个字收为已有。挂断电话之后,他蹲下来与钟乂平齐,手指点向钟乂发红的小鼻头,“别哭。”
钟程很不服气地从鼻孔里哼了几声,对这个哄孩子的方式嗤之以鼻,这要是能让小弟不哭,我一个暑假做全套王后雄!
“不哭的话唐苏今晚来陪你。”
刚要打出的一个哭嗝,嗖地一下被钟乂收回去,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捂着嘴巴,双眼噙泪湿漉漉期盼地望着钟译,小脑袋拼命点头。哭声霎时止住了——
钟程觉得今晚上脸一抽一抽的疼。
“乖,”钟程揉了揉小弟被汗濡-湿的柔软发丝,伸手摸到一手汗湿又有点嫌弃地悄悄在二弟身上擦了擦,面不改色道,“等我回来。”
“要,要哥哥。”还有些哭腔的声音从指缝里流露出来,钟乂迈着小短腿跑回床上,又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小被子一扯做出睡觉的模样,又打了一个哭嗝,“乖,哥哥来。”
钟程默不作声地点头答应,心中迅速地划地盘:你唐苏哥哥是我的!!
唐苏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保温壶外侧,冷气催着无声的尴尬飘荡在车内每个角落。嘴唇翕张微动,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唐苏就差数着自己一路上能咽下去多少口水玩了。
这个时间路上不太堵车,甚至越走车辆愈加稀少,唐苏向外瞥了一眼倒是看到了远处的灯火游龙。脸侧的车窗反照出旁边的人的沉稳与内敛,唐苏见对方的侧脸在忽明忽灭的路灯投影下衬得璀璨耀眼。眼角带着些凌厉的味道,灯光滑到看起来器-大-活-好的硬挺鼻梁……卧槽我在想些什么,快住脑!
钟译见唐苏突然打了个哆嗦,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精神抖擞支愣着,他调高了些温度,努力缓和声音道,“是不是太冷了?”
唐苏慌张地摇头,一口气被脑补吓得卡在喉咙里,半天才磕绊道,“没,没事,那什么你鼻子长得挺好看的。”
钟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内心却激动得如沸水般翻涌,脚下不受控地一踩,车速骤然猛提,要不是唐苏系着安全带整个人估摸已经趴在挡风玻璃上了,他一脸震惊地抱住保温壶颤颤地扭过头,“……怎么突然开这么快?”
钟译镇定地扯淡:“因为担心钟乂。”
唐苏目露温和地点头,心想钟译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对自家人当真是关怀入微。
话刚泼出去,这会儿踩地油门的脚也没法收回来了,钟译提心吊胆地在超速的边缘,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回到家门口。
唐苏顾不得环顾四周,刚下车就在钟译的带领下去了钟乂的房间。一进门就见钟乂缩在被子里的小脑袋忽地钻出来,扯开小被子伸手把挡住视线的二哥往旁边一推,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飞奔过去。唐苏连忙快步走过去,在床沿接住扑棱的小家伙,撸了一把头顶软毛,支起胳膊又把人放回被子里。
“恩人你可来了!”钟程救命似的把手中故事书一扔,多角度打量活人大嫂,“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程是大哥的二弟,小弟的二哥,全家最靠谱的人就是我了。”
等唐苏给钟乂喂下安神汤,不禁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身形拔长五官虽然很符合钟译和钟乂的特征,但被周身的气质掩盖住了其他,打眼一看只觉得这个人活力又昂扬,恨不得五官都活泛起来。这样一个外表,实在和靠谱联系不起来。唐苏敷衍地赞美了一番,默默转过头去哄钟乂,心想果然最靠谱的还是他们的大哥……
钟程不服气,继续推销自己,习惯性地开口就道,“大……”
被钟译狠狠一瞪,差点噎个半死,迅速搓着胳膊改口,“大哥哥……”
唐苏背对着钟程默不作声地打了个激灵,还好下一刻钟程被大哥拎小鸡仔子一样提溜出门。捏了捏钟乂的小下巴,唐苏感叹道,“你大哥可真不容易,一定是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你们两个抚养长大。”
钟乂没听懂,迷蒙地眨了眨眼睛没想明白干脆钻进唐苏怀里让人抱着哄睡觉。可刚出门口的钟程可是听明白了,张口结舌地指了指自己又望了望大哥,一副不可置信的愕然模样。
大嫂你一定是受到了奸佞的蒙蔽!我可是这群变态里的唯一一股清流小白莲!
钟程顿时斗志昂扬地瞪了奸佞大哥一眼,脚尖着地扑棱几下,后领继续被提着一路丢回了房间。
“下次说话再不过脑子零花钱没收。”钟译丢下一句话关门走了出去。
钟程委屈地把自己团成一个鹌鹑缩在墙角里,暗自腹诽了一会儿大哥后,觉得自己的人生惨淡艰难无比,在变态的夹缝中苟且偷生不说,做为一个正常人居然和同样正常的大嫂产生不了共鸣。
钟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二弟的嘤嘤嘤,阴沉着脸很是嫌弃地大步离开。
钟乂卧室门半阖着,钟译屈指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后,放轻脚步推门而入,他竭力用最轻的声音询问床上的人,“睡了吗?”
小弟哭起来太要命了,而且这个画面太像媳妇哄孩子睡觉,老公来问问熊孩子睡着了能不能进行深♂入♂活动的现场感。钟译心里咯噔一声,如同掷了巨石入湖,全是浪。
唐苏侧头看了一眼怀里睡得小脸通红的小家伙,险险地送了口气,点头又道,“估计没什么问题了,时间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最近外面不□□全,”钟译沉声道,“附近小区经常发生偷盗事件,而且现在也太晚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二弟简直服气,他哥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水高船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