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哦……完全无法解释这么神奇的事情。但一想到主子晕死期间见过神灵,折梅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脑洞。
她还把这个趣闻讲给贤妃听,贤妃接受的更轻松:“那有什么奇怪的?看这里”她把眼角指给好好主仆看:“原本我这里也有小痣,后来却慢慢变小了,大约被身体自己消化了吧?就像水里的一颗石头,冲着冲着就小了,没了。你最近吃的好睡得香活动量大,身体活力强盛,痣就被消解了。”
好好觉得贤妃这个理由靠谱多了,以后若真遇到质疑,就把这套话搬出来。
刚刚收回属于自己的脚,好好心痒难耐,见什么踹什么,景福宫的柱子上留下了一连串小脚印,御花园白柳榆树也惨遭暴力连环踢。
直到某天,被重华宫老太后叫了过去。
“安荣呀,又长高了?”太后扭头对皇帝笑:“六丫头还是穿玫红的好看,跟花瓣子似的。”
皇帝也笑:“安荣皮肤白皙,又活泼好动,穿红的更显娇憨。”
好好扫了一圈,发现容妃四公主也在。她先给皇帝和太后问安,心道这皇家要开家庭会议了?又不像,德妃贤妃都不在。
容妃抿嘴笑道:“陛下说的有理,只是女孩子贵在贞静,安荣忒好动了些,昨日花园里玩球,还把那棵海棠树给砸了,开花的枝条断了一大股。”
那海棠树是太后在先帝驾崩之年亲手植的,现在也亭亭如盖,时不时就去对树怀人。话音一落,太后果然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好好起身回话:“我是有玩球,但我没有砸树。我是在东岸玩的,那海棠树隔着河呢。”
容妃美丽的脸蛋笑得有点讨厌:“但是别的公主,阿四向来文静,阿五又病弱,可是连球都不玩的,昨日也就你出现在御河边吧?况且,谁不知道你脚劲儿大?”
这话可说不通,不玩球也可以毁树的呀,因为我出现在那里,就赖上我了吗?好好也不理她,直接扭头看太后:“皇祖母,我并没有碰那棵树,我还特意小心避开了。我最近踢木桩子,是因为叫零教我腿法了,我要勤加练习。以后,我还想保护爹爹呢。”
皇帝自动把爹爹换算成了自己,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
四公主瞅着她嗤得一笑:“六妹不必这么紧张,容妃娘娘只是说出实情,你是无意的,皇祖母不会怪罪。”
好好当即道:“我没做就是没做,我为什么要紧张?姐姐一口一个实情难道亲眼看着我用球砸了海棠树吗?”她一伸手捉住皇帝的衣襟:“陛下,您也不信我吗?我身边有您的暗卫,您可以叫他出来问,我不怕的。”
自从上林苑出事以来,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向他撒娇求助。皇帝原本就宠阿六,再加上心存愧疚,多方示好总觉得女儿跟他不亲近,今日终于被她拉住,那美丽的小脸上,又遑惑又无辜,显然是把他当依靠,信任他。皇帝心里愉悦,到底是幼女,只要自己继续宠爱她,她自然照旧依恋父亲。
皇帝轻轻摸了摸安荣的头对太后笑道:“阿六向来都懂事,虽然跳脱飞扬了些,但大的规矩向来都讲究。”随即又看了眼四公主:“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随口附和容妃?”
四公主心里一慌,若是父亲认准了自己对阿六心怀有隙,故意污蔑,那她铁定要失宠了。“我……”她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皇帝又看容妃:“朕听爱妃方才所言,也是自己的推测?”
容妃娇媚袅娜的往椅背上一靠:“陛下如今心心念念都是景福宫贤妃姐姐,安荣公主,自然臣妾说什么都不会信了。后宫里,谁都知道那海棠树的重要,难道有人故意去毁?也就安荣最近高乐不了,射鹿跑马,打鸟撵兔,不是她无意伤到了,还能是谁?这后宫事务是德妃姐姐管理的,花花草草却是我的最爱,采个露,收个粉什么的。到时候闹将起来,臣妾倒是有嘴说不清。”
又嗔又怨,尾音销魂,好好看她那眼神,听她那语气,心道不愧是最受宠的妃子,这是在当着老娘的面跟人家儿子调情?然后,好好就在皇帝渣爹脸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宠溺一笑……好吧,难怪原主克制不住要抱容妃的大腿。
好好又转头看太后,她向来喜欢身份贵重的女子,容妃有今天,跟她的高看分不开。哎,戏不好演,总觉得要完。
“皇帝,哀家的那棵树,是被风吹断吗?”太后接到了孙女的“求救眼神”,心里叹息在后宫熬日子,还能有直来直去风风火火的性子实在难得,只是未免会吃亏。她微微皱眉,打算把这件事压下去。
太后固然喜欢容妃,但把心眼耍到自己面前来,就过分了。归根结底,她是要邀宠啊。她回宫小半年了,眼看着帝王到景福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别人尚可,但向来独宠的容妃,就受不住了。贤妃忒老实,安荣聪明却年幼,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肉中刺。
皇帝终于从容妃意味不明的对视中清醒过来。当即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尽快派人去查。”
“罢了。”太后却挥手:“说到底一根树枝,难道还兴师动众闹得人心惶惶?”她看住了容妃:“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沉了点。一点小事,也惊动这么些人。一大早闹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容妃身子一僵。太后这是怎么了?往日自己傲慢奢侈,她也夸赞侯府娇养的气派,便是任性点,也使得。但这半年却总对她不咸不淡。
好好却在心里庆幸。若是贤妃当初听了德容二妃的建议,用明月梅花当背景,只怕也让太后不喜,哪里还会有这小半年的多种优待?知足,惜福,不矫情。按照老王妃三点提示,好好迅速收获了太后的好感。
太后又看住了四公主:“寻常人家,姐姐看到妹妹犯了错,也教的,但一上来就逼着认罪,是何道理?难道不该先存了维护之心?张口说话固然省力,但被冤枉的人,却不知有多少委屈。我们大夏向来疑罪从无,上下嘴皮一碰,无中生有容易,但自证清白就困难多了。”
“皇祖母,我绝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方才也是担心太后您生气,毕竟是那么重要的树。情急之下想差了”四公主慌忙起身,眼圈红红隐约有泪,看起来柔弱可怜。
太后见多识广,扮弱势躲避惩罚的人多了去了,瞧着四公主眼神躲闪,唇齿轻咬便知她犹不甘心,末一句更是存了推脱之意。“哀家倒不生气。只是,你错怪的是妹妹。”
难道让她跟阿六道歉?四公主惊讶的抬起头,又可怜吧啦的去看皇帝。宣和帝心如明镜,明显是自己最近偏爱阿六,四女便吃醋了。他也想让孩子们和睦相处,为了避免以后有更大的矛盾,宣和帝觉得自己得把不良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阿四,你虽然与阿六争宠,但拼的是实力,讲的是光风霁月,拔着劲儿等别人犯错看她倒霉,那就落了下成。”
四公主这才低了头,微微咬牙,走到安荣面前,僵硬的行了一礼:“六妹,是我误会你了。”
安荣很是友好的冲她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容妃在一边,袅娜的姿态有点摆不出来了,虽然鞭策四公主,但明显是在敲打她。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留了点面子。
“今儿六丫头受委屈了,皇祖母知道你是清白的。”她着人捧出一只紫檀木雕花盒子,拿出一个金灿灿明晃晃赤金盘螭璎珞圈,亲手挂在了安荣脖子上:“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怕,没人敢诬赖你。”
太后明显更爱重安荣,这六公主越来越得宠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在后宫传开,四公主脸色更白了,直到离开重华宫,脚下都是软的。
好好微微眨动眼睛,翻了个身又面朝里卧了,芙蓉色鹧鸪鸟小枕头被推到了一边,八尺龙须方锦褥在身下皱成了一团。青丝一把,拖在身后,白生生一截藕臂却伸了出来,压在玉色染枝牡丹缎被上。
“还睡着呢?”一个梳着双团髻的青衣小宫女低声发问,“四公主还等着呢,拖太久不好吧。虽说是陛下隆恩,不得打扰。但如今过了两个多月,已经可以走动。再不会客,显得忒不尊敬了些。”
旁边一样装饰,年长些的宫女,看看时间,把水蓝夹樱红的锦绣帐子撩开,柔声唤道“公主?安荣殿下?”
好好终于又动了动,慢悠悠的坐起身体。她看看床帐,又看看这俩丫头,眼中闪过短暂的迷茫。扫了眼折梅手中的衣物,摇了摇头,拢了拢珊瑚绒睡袍,也不要人扶,拐着腿,踩着鞋子,先到梳妆镜前坐下。这身体恢复的比预料的还快,得益于贤妃的精心照料。
花鸟嵌珠玻璃镜里清楚的映照出主人的面容,粉雕玉琢,俊眼修眉,虽然婴儿肥还未褪去,但一望可见美人影子。可惜,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