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
“姑娘,这是少主吩咐过的红枣乌雪汤。”
“还有干枣。”
两个十四五岁的伶俐小丫鬟端着食托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方瑾枝面前的桌子上。她们两个一个叫入剪,一个叫入折,是陆无砚留下来伺候方瑾枝的。
方瑾枝在白瓷葵口腕里抓了几颗红枣来吃,她问:“我可以随便走走吗?”
入剪低眉顺眼,乖巧地说:“少主吩咐过,只要不离开入楼,姑娘想去哪里都成。不过奴婢两个要跟着您。”
入折拿来一件绒毛斗篷,说:“少主交代过姑娘不能着凉,如果要出去的话,得多穿一点。”
方瑾枝闲着无聊,便穿好斗篷,在入楼里四处瞧看。明明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却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人似的。只是后来方瑾枝遇见入楼里的一些姑娘家才明白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入楼女儿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
没过多久,陆无砚便一个人回来了。
他走到三层,正巧碰见从琴室走出来的方瑾枝。方瑾枝本来神情有些恹恹,可是一瞧见陆无砚,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一抹明媚的笑容。
“三哥哥,你回来啦!”她欢喜地疾步小跑到陆无砚面前,她仰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每当方瑾枝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他的时候,陆无砚心里都会有一种释然的轻松感。他深刻明白这个样子的方瑾枝是与前世的她完全不同的。
前世的时候她也喜欢他,可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用这样一双充满了欣喜的眼睛明目张胆地望着他。
“回来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不累了?”陆无砚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楼下走。
“不累呀,哪里有那么娇气。”方瑾枝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她明白陆无砚问她累不累是因为她来了月事的缘故,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将他的衣服弄脏了,方瑾枝就羞窘得不敢看他。
陆无砚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也不好再提起。索性沉默着牵着她往外走。
方瑾枝想了想,忙找个话题,说:“三哥哥,早上在大厅里弹琴的那个人弹得可真好。就像三哥哥曾经说过的,琴音中包含了深情。”
“哦?那你听出来什么深情了?”陆无砚侧过脸望着她。
“我听出来他在想念一个人。嗯……怀念、遗憾,还有……犹豫不决!”方瑾枝挽着陆无砚的胳膊,“三哥哥,他是不是很喜欢一个人?”
陆无砚默了默,才说:“是,他曾经是很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嫁给了别人。”
“唔,真遗憾。”方瑾枝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他的琴音中为什么会有犹豫不决的情愫呢?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过得不好,他在犹豫要不要再去争取一下?”
陆无砚有些惊讶,“怎么听出来的?”
“真的是这样?”方瑾枝眨眨眼,“我不知道呀,我猜的。话本里的故事都是这么说的……”
陆无砚顿时哭笑不得。
方瑾枝仍旧在说:“我觉得……如果他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过得很不好,那么他应该去争取一下。”
“争取一下?还是别了……”陆无砚苦笑。
“为什么呀?”方瑾枝诧异地问。
陆无砚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疑惑的方瑾枝,说道:“因为他心里喜欢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是我母亲。”
方瑾枝立刻捂了嘴,再不肯乱说话了。
陆无砚笑着说:“他叫叶萧,和我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但是日后你见到我父亲的时候切不可跟他提起叶萧。”
方瑾枝忙不迭点头,又问:“那他教三哥哥什么呢?琴?”
“射箭。”
当初陆无砚难得在府里露了一手射箭的本事,立刻被陆申机看穿。只因他的箭术实在太过眼熟。这些年,陆申机自认为箭术高超,然而只败给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叶萧。
回到温国公府以后,府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谁曾想到一个投奔过来的表姑娘顷刻之间被封了郡主,又指婚给了陆无砚。
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事情都足以在整个皇城掀起轩然大波。
对此,陆佳茵鼻孔朝天,冷哼:“没那个好命偏要享那个福,小心折寿!”
陆佳茵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要准备一份颇为贵重的生辰礼物给方瑾枝送去。毕竟如今的方瑾枝身份比起往昔不知高了多少,那明面上的友好总是要保持的。
是以,方瑾枝今年的生辰收到的礼物竟是比起以往要贵重许多。
送走这些人,已经是傍晚时分。
方瑾枝是高兴的,她将府上各处送来的礼物点了点,将值钱的东西挑出来,等吴妈妈下次来的时候一并拿出去换银子!
荣国公府也有大礼送过来,还定好了明日来接方瑾枝过去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