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凡升火住店交际应酬跑腿,几乎都是展昭包办,我和某人就差翘起二郎腿饭来张口了。唉,跟个劳碌命的人一起旅行也有缺点,容易滋长自己惰性),你未免太多心,快收起那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其实仔细想想不难明白,展昭平日为人如此恢廓大度,很懂得给人空间,就算知道朋友有事瞒他,只要别涉及公事或伤天害理之事,想来也是不会往心上放的,更别说不悦了——之前发薪日他欲请客之时,赵虎支支吾吾反常拒约(后来被我调查出他是要去赴昭社两月一次聚会),他虽然心下怀疑,后来不也一笑置之未加多问吗?
这么个朗朗如日月之入于怀的温润君子,又怎会去计较他两个朋友揣了什么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应该是吧?
白玉堂读出我眼神中质疑,翻了记白眼,丢下一句「罢了爷懒得和你这厮没神经的货讨论」,然后策马就往前奔走了,留给我一脸的尘灰。
(一一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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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就这么大而化之的说出了禁忌语——谁是「这厮没神经的货」!
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老子的神经绝对是纤细而敏感,谁都不准再说你大爷的没神经吼!!
(一一二七)
今日上午翻翻成就,发现在下这一阵子埋头振笔疾书,居然已经将回忆录写到第十册了!
真是可喜可贺,值得普天同庆一番。
正打算招一旁在更新进度的留华小弟一道出去吃一顿大餐,却见他凝重抬首,认真直视进我的眼睛,郑重无比地开口:「……老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看他一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发表,我不禁也正色严肃以对,缓缓点头道:「有什么问题,你就尽管问吧!」
他揪起一对秀眉,正经八百:「老师,你这本回忆录明明起名作“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可怎地老在讲外地发生的事呢?如此一来,名实不副,要不干脆换个书名算了?」
我:「……」
他老师一口气梗进心里,好似当胸被人胖揍了一拳。
这、这孩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有没有!
吐槽大业后继有人了,不怕半途崩殂啊好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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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人用这么个正经的态度精准戳穿痛脚,就算出师于自己,可在下那三十万字的熬过来的心血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孩子,你还年轻,杀伤力别这么强行不?
年纪轻轻就搞起言语暴力,这习惯不好……
(一一二八)
受到这一番言语暴力的刺激之后,在下决定将笔下的回忆快进至汴梁城。
不掩耳目,好歹得遮个口鼻,不就张袂成阴嘛……
(一一二九)
于是经过几日的路程,我们赶在展昭收假的前两日踏回了汴梁城。
从进城门的那一刻起,小老百姓们对「展护卫回归」的欢迎便没停止过,夹道凑热闹的队伍一直从城门口延续至开封府大门口,跟神明绕境的阵仗有得拼——待回到开封府时更夸张,府衙弟兄们一见大树归来,纷纷倒履歪帽相迎,一时间门道壅塞,府门内的那一块广场简直都被他们挤成了演唱会现场!
群情亢奋?那自然是基本的。诸如赵虎此类激动到眼眶泛红偷抹袖子的人亦不在少数,一群粗莽汉子一齐梨花带雨泪眼含春的激动模样,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看得旁人都快要起乩了!
君不见白玉堂这名见多识广的京外来客都给吓傻了么?表情难得有点木讷,还扯了扯我的袖子,认真问道此处是否需要请大夫?
我镇定地告诉他不需要,此乃群体式渐歇性抽发症,羔羊们想寻求心灵依靠,药方乃展护卫温和问候的微笑及拍肩互动等肢体性碰触。
深切见识到开封官民狂热的白玉堂最终咋了咋舌,打从心底感慨:「这猫儿可受欢迎哪。可他不过也才离开汴梁一个多月,至于这般夸张吗?」
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看他:「这你就不懂了。」
有道是人生苦短,工作很危险,日子很辛苦!
这开封府的展护卫不仅仅只是众捕衙们冲刺事业时的主心骨、与降低伤亡率的人身保险,更是汴梁市井小民茶余饭后调剂身心的精神食粮——都被抽骨饿粮删保险快要两个月了,你说他们还能不激动么?
(一一三〇)
就这般见证完世界大惊奇的白玉堂同我与包大人等打了声招呼以后,一道回了趟城东家院,参观完在下家宅的某人一听说这个院内半个伴当仆役也没请,凡事都要靠自己以后,果断地选择转身出门,上街另寻客栈去了。
……还以为自己可以多出个免费护院来者,不过是烧水洗漱沐浴奉茶煮饭打扫要靠自己而已嘛,不想煮饭不是还能吃外食吗,至于嫌弃到需要夺门而出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