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他显然有事,而且他一定会回说自己无碍,问了根本等于白问。
叫他莫再勉强动手了?身子会要承受不住?
可此时此刻,他不动手能怎么办呢?
乖乖束手就擒?那铁定也没能有甚好下场!
我开始思量起情况演变至此,自己是否该依江湖套路劝他一劝,要他与白玉堂二人赶紧自己先走,与其三人一其栽坑,倒不如让俩还有可能杀出重围的杀器自由,再计画其他?
可这二位大爷一位固执一个执拗,心中又有所谓侠义道——马逼就是在下能走套路大义凛然勇猛就赴,可哪位能听人的话啊!
我彼时心中自责懊悔,愤怒恐惧与担忧交杂。正翻腾之际,那被自己轻扶著的展昭,便将另一未持剑的手掌覆来我搀他臂上的手上,轻轻一握,彷似察觉了什么,在悄言安抚。
「……我无碍,小春你,莫需要担心。也莫要……去想一些不必要的旁事。」
他眼神不错前方,便是我方才只将话说至一半便没再开口,却也彷似读出了他友人内心的煎腾,竟自己先一步真如方才设想一般地回我。只是声音低哑,轻地像只剩下这般力气在呢喃。
眼见对面武影使与中山狼间的交谈也将告段落,他拍了拍我的手,推开了我的搀扶,暗暗与我速道了一句:「这名武影使身手高强,与他久战不利不可多缠。而旁那唤严副使者,在玉堂手下倒是再撑不了多久。你待会抓紧时机,见他一败便往墙边靠去,我方能随后跟上,趁隙走脱。」
我只能点头应下,努力不扯他后腿,又有点不安,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废话:「那你要赶快跟上。」
展昭垂下眼睫,定定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长且绵绵,随即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了笑意,亲昵温雅一如往常,却看得我莫名有些心颤:「……放心罢。我会的。」
仅将话一说罢,那头的武影使却也与中山狼完结了谈话,朝此处开了口:「……又见面了,南侠。」
展昭波澜不惊地正回头与他对视,口里淡道:「无想当年闻名关外,人称西狂剑客的武天倾,数年间未再闻消息,却是因甘心鹰犬,而伏居于此等三尸五鬼党众之下,做一名助紂為虐的虎倀。」
我一旁暗自心惊:原来眼前这位武影使,在江湖中早大有名头?!
「欠债偿情,地理天经。」对面人却不对展昭一番话羞恼,理所当然道:「某与五影阁间,亦仅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目光直向展昭,里头隐现出锐利光芒:「莫言武某。上回与南侠较量,却叫那魏登底下的人破坏了去。今日我等既再得相对,不妨便趁机将上回未竟的比试完成罢?」
「西狂剑客此莫非乃在趁人之危?」展昭淡淡瞥他一眼:「明知展某如今状况不佳,则便能胜亦为不武。倘若阁下乃真心欲与展某比试,何不宽与展某几日,待展某体况稍复,定当自上门请指教。」
武影使却道:「旁人都说南侠铁骨铮铮,威武不屈。无想尚未开打,却先向人示弱,连落败时的藉口皆已先思量好……展昭,你可愧对自己身上的南侠之名?」
展昭分毫不为所动:「展某一生行事,从不对于心。今日仅是就事论事。武影使口口声声曰欲与人较量,却次次皆偕群成伴,无所不用其极。便说上回,若非尔等之人暗中以各等不入流物扰,展某当时,亦不见得会失于阁下手下,使自己受困于尔等手里。」
武影使冷下脸:「上回可不能怪某,那是魏登派出的人自作主张插手。大抵是折了太多人手在你身上,是故无论如何皆想将你擒去……某可使唤不了他们。否则,怎容旁人在我等兴致正高酣时此般败兴?」
展昭目光锐利:「那么今日情况,可是阁下自己能掌控了自己了?若阁下真有心较出高低,便莫插手今日之事,我等来日再作比划。」
既然眼前这位武影使出身江湖,又曾有响名,大抵也该有些属于江湖高手的傲气。
我当时隐约察觉展昭或许想以言语对此人施激降之法,至少让他莫要插手阻扰或拖延我等现时离去的时刻。
「……南侠口齿逼人。」
只是面前人在沉默片刻过后,却是如此开口:「若是平常时候,照你所說,亦无不可。不过某今日乃受托而来,却是不得,如此随性妄为,仅作壁上观了。」
谈话回到原点,听到他这般回答,展昭面上既无嘲讽,也未露出失望,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道:「若是如此,那我等,也莫须再浪费时间了。」
随即把长剑一凛,先发制人,挟伴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转瞬竟就已攻去了对面那武影使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