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发生了前面那一段小插曲之后,尹乘月将自己的火云弓收回了自己的墟鼎之后,沉默着脸,一瞬不瞬地盯了谢凌恒一会儿,好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似的,这眼神,谢凌恒都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爬了蟑螂。
“跟我去沧月。”
“什么?去哪儿?!”
谢凌恒惊呼一声,“上善峰的那个第一仙门?!”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吗,”尹乘月淡淡道,“如你所愿。”
“那是之前,现在我不想去。”
他还没做好回那里的准备——确切来说,关于上辈子的那些人,他全部都想避开,可就算是换了个身份,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谢凌恒摇摇头,“我不想去。”
“你还真是一时一个花样。”
把之前那些不明的情绪一扫而光,尹乘月讥讽道,“不去可以,但你最好现在把自己身上这个东西给扔了,陵苕山庄向来不养废物,已经为你破了例,再容不下第二个。”
看来是恢复了原始状态,这才是尹乘月的原型,只要一张嘴——不喷毒液不痛快的尹世子的毒舌功力多年未见,看来又长进了,别说这语气对于谢凌恒来说,甚至还有些亲切,但要他扔掉小月月这件事。
没得商量,想都别想。
倒不是对小月月感情够深厚了,而是他纯粹看不惯尹乘月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很容易就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不过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凤栖迟本来也算是陵苕山庄的人,可压根没从他穿的衣服上看见关于那凌霄花一分一缕的蛛丝马迹——这是陵苕山庄的规矩,凡事和它挂钩的,全身上下都会印有凌霄花标志,证明自己有后台,别瞎惹。
难不成,这凤栖迟只是在陵苕山庄暂住着?这不可能啊,尹乘月是不大可能会收留一个他讨厌的人,或者说,他是因为某些原因才肯留下凤栖迟,这就解释得通了。
“那个,尹乘月……”
“你叫我什么?!”
一道冷厉中夹乏着杀气腾腾的眼神朝他袭来,尹乘月挑眉,“再喊一次。”
这种摆明了“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这么叫我”的模样,谢凌恒反应极快,马上改口,“尹世子!”
收回一脸嫌恶的表情,尹乘月留给谢凌恒一个背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凌恒总觉得他的肩在时不时的耸动,像是在偷着乐似的。
都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还这么幼稚吧,估计是错觉。
小月月都看不过他这副窝囊劲儿,它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可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川流不息滔滔大海,都只能汇成它一个无语的白眼。
在跟着尹乘月在这儿转了一圈后,谢凌恒现在基本能确定了,这儿应该不是陵苕山庄的地盘,但至于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本身来说,谢凌恒自己是挺喜欢桃花的,自己上辈子也栽种了不少,现在他可以不用种了——有些怨念的摸了摸眼角那颗桃花痣,现在是干脆种在他脸上了,抹都抹不去。
“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这个桃花林并没有特别大,不太像是野生的,可风景再娇艳,也耐不住在这地方转了差不多三回了还没出去,听到谢凌恒这么问,尹乘月从袖口中掏出一只纸蝶,这东西叫“传言灵”,就是拿来传话用的,尹乘月用密语说了几句,这纸蝶扑闪了两下翅膀就飞走了。
也不知怎么,他手头里的这只刚刚飞出去,又飞回来一只纸蝶——不过是红的,代表的有要紧事,速速来接。
尹乘月一把接住这红纸蝶,在看到上面内容时,脸色微变。
“的确是可以不用回沧月了。”
读完传言灵,红纸蝶就自动化成了一堆灰烬,这是为了有些重要消息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而设置的,此时的风吹大了些,有些迷眼,尹乘月不经意的转了下头,也不知瞥到了什么,便再也没有回过去。
“你手臂是——怎么回事?!”
谢凌恒这才意识到风把自己的袖管吹开了,胳膊上的封灵咒尽数露了出来,被尹乘月看到是无可厚非。
是时候该展现一下自己的口才了,他咳了一声,“不瞒世子说,这可是世下最流行的画画方式,蘸紫赭色的墨水,在手臂上方作画,先用细尖毛笔勾勒出其形,尹世子仔细看看,这些纵横交错的线,像不像游龙戏凤……”
谢凌恒瞎掰了半天,把“大道归一”这四个字都拿出来当幌子了,讲得太走心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而他前方的尹乘月则像是在耐着心看一出无聊又不好笑的戏曲,还要故作认真,只是交叉着的手臂无情的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分明就是百无聊赖。
“接着编呐,”尹乘月轻声,“我听着。”
“好吧,好吧,”谢凌恒投降了,心里暗骂还是小时候的尹乘月好糊弄,至少不会和现在一样完全不信,“我中了封灵咒,至于怎么中的,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说明白,”谢凌恒眨眨眼,“我失忆了。”
他也不是想玩老梗,而是再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