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
芍药镇里的人都争相忙着东奔西走,路边小摊被踩踏得不成样子,每个人脸上都是见了怪物似的恐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得谢凌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修行之人本就五识比常人灵通,这下真是有得好受。
“什么情况?”
谢凌恒把小月月塞进胸前的对襟里,它伸出爪子扑腾了一会儿,见未果,只得安静的贴在了他怀里,心下想必郁卒得很。
尹乘月眼眸一扫,一个腾空跃起,脚下如履平地,指尖挑起一簇火光,和一根细长锁链似的——一下子就死死箍住了正前方那个身形枯槁、面带煞气的高个男人。
那男人脚下全是七零八落的尸体,男的女的都有,像是被他吸光了精气,全部面容干瘪,皮肤枯黄,成了货真价实的皮包骨。
他是潇洒优雅得很,可怜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谢凌恒和一条风干了的咸鱼似的在空中晃来晃去,迎风一道人形旗,可谓是很好的演示了什么叫做“咸鱼翻身”。
“活死人?”
尹乘月挑眉,手上收得更紧,那男人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手臂还在那里胡乱挥舞。
活死人——顾名思义就是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以为自己活着的人。
他们死后一口气没咽下,吊在那里,能做着和平常无异的事情,可没有半点呼吸气儿,不能吃带有一点人气的东西,不然就会变成走尸,也不过就是会走路的尸体,没什么攻击力,这现在,是变异了?!
而且不光他这边有,另外一边也有。
那些活死人还很是凶悍,力拔山河气盖世,抓起旁边路边一个桌子就朝着那些修士砸过去,几个白衣修士手执剑,团团围住几个浑身煞气的活死人。
那些活死人张开嘴,一股腐臭的墨绿液体从他们喉咙里飙出来,所溅之处——比方说路边摊着的桌子,铁锅,就连地面也全部发黑,被腐蚀成一滩脓水。
中间一个白衣修士躲闪不及,被溅到了衣角,眼见着那墨绿液体要传染到全身了,只得极快地脱下外袍,扔到一旁。
先别说尹乘月这种有洁癖的人犯恶心了,像谢凌恒这种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这点血腥恐怖不算啥”的人,都没熬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衣袍被扔在一旁,正好上头三道湛蓝的海波纹正好落入尹乘月的眼帘——见到这个,他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手中细长锁链似的火光刹那消失,帮困着的活死人解了束缚。
那活死人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一群修士攻击,若是他有情绪,想必也是用“火冒三丈”这四个字来形容的。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冒绿光,和豹子扑鹿一般,恶狠狠的扑向那些白衣修士。
“既然你们北海上溟宗喜欢多管闲事,那请随意。”
扔下这句话,尹乘月拖着谢凌恒落到一处阁楼楼顶,半点不留恋。
他站在上头,俯瞰下方那群修士和那几个力量是普通活死人好几倍的怪物打作一团,饶有兴致的样子,活像是在看“斗蛐蛐”似的。
他身后的谢凌恒生无可恋的躺倒在地上,深深觉得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他怎么就会恐高呢?!
“师兄,这真的是活死人吗?”
“感觉很不一般,有些难对付,你记得躲开些。”
“这怎么办,那个毒液又来了——小心!师兄!”
“你还不快躲开!”
……
听着下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尹乘月就闲得差点没抓点瓜子磕磕了,那些活死人既大力又难以近身,他们又不怕疼,被削掉了半条胳膊还在张牙舞爪,瞧着底下那些白衣修士明显对付得很是艰难,脚步都有些乱了方寸。
其中一个瘦小点的修士手中的剑“咣啷”一下掉在地上,眼见着要被那活死人伸过来的手给掐住脖子——那个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什么操控住了似的,手指绽出一朵花的形状,扭了扭腰,挺了挺背,一甩长袖,形容很是妩媚。
在众人一水惊诧的目光中,那些活死人竟然就这样……跳起了舞?!
而且品味如此独特,跳得居然是青楼女子惯用的“艳舞”!
那腰扭如水蛇,还时不时抚摸一下平坦的胸前,再拂一把自己的脸,强行掰出一个弱柳扶风——可偏偏身材不一,四肢又僵硬,生生给跳出了一个很不和谐,惨不忍睹的效果来。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究竟是谁这么重口味啊!
尹乘月也不免有些奇怪,细细一观,就能看到一缕缕银光——在晨光的折射下,隐约可见是一根根发丝般的细线,晶莹剔透,若是光线再暗些,就可以完全隐形看不见了。
这个东西。
他看向身旁的人。
手指上缠着傀儡线,谢凌恒的十指不过微动了下,那些活死人就齐齐又舞出别的姿态来。
收腹、抬腿,一个旋转,越来越灵活变通,那些活死人本想张嘴,再来点毒液大家一起共享的——奈何脚下打滑,两个活死人猛地对上了脸,来了个深情的对视之后,再不忘给对方脸上浇上点墨绿毒液。
待接触到这带有腐蚀性的有毒液体之后,那些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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