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乘月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依稀可见,右边里衣上渗出了丝丝……鲜血?!
出血量还有点大,都已经溢出来了,顺着薄薄的里衣衣角一滴滴往下落,渗入他底下铺着的云锦中,留下一圆圆深深的暗渍。
白英:“世子,我已经让人去叫那个冰块脸了,他肯定很快就能到了,”他停了下,似乎有些不甘,“您怎么忽然对那个凤栖迟这么好啊。”
“您以前明明这么讨厌他,那小子有什么好啊,为人狡诈,还偷东西,还一天到晚的逃跑!出事倒霉了,知道让他身边那个小灵宠过来通知你了——不过您那个杜师叔也太狠了吧,看把您给伤得,这伤口好不容易才好了,现在又裂开了,您说,他怎么就和那个姓谢的一个臭德行,专门给您找事!”
“少说几句会死吗。”
尹乘月的语气有些冷,他咳嗽几声,“刚刚有个怪物把吕岩给劫走了——那香气很诡异,我要在外多呆上一段时间,抓到那个怪物。”
白英:“根本就不是为了抓怪物吧……世子,那人已经死了,死了都很多年了,您还记着呐,您想想,死人哪有复生的,您也不想想自己受得罚,还有这伤,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这伤口好不容易才好了,现在又裂开了——听白英的意思,尹乘月这伤口是很多年前就有了,好了之后,现在又被杜蘅打伤,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谢凌恒想到之前,对付吕岩的时候,本在弹萧瑟的尹乘月消失了一会儿,难道是帮他从杜蘅那里抢那些他丢失的东西去了。
不然他怎么把这些东西扔还给他!
谢凌恒弯下腰,暗戳戳的又换了个可视方位。
白英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直接过火,但尹乘月这回却没有厉声骂他,而是淡淡道,“你不懂。”
白英:“我是不懂,您一直携带丹药这习惯,究竟是为了谁准备的,那个冰块脸不过和那人沾了一点光,您就对他这么好,您到底是恨他,还是别的呢——就像这伤一样。”
尹乘月:“够了,闭嘴。”
白英:“其实我都懂得,世子,您为何不愿意回沧月?!回了沧月,还要住那个地方,结果呢,那人心里却只装着一个楚家的孩子,再或者就是他自己,恐怕到死,他还视您为仇敌吧。”
颠三倒四的话,但零零碎碎还是能听出点别的来,谢凌恒不想了解这个,他就想知道,尹乘月怎么会受这个伤——可是偏偏白英又越过了这个关键,真让他难受。
正好这时候,尹乘月把里衣……也给脱了。
但鉴于对方不是小姑娘,谢凌恒还是照旧看得大大方方不遮不掩。
记得上辈子,他一直调侃尹乘月,“陵苕世子冰肌玉骨,皮肤嫩出水,连小姑娘都自叹弗如。”
这句调戏的话,换来的当然是尹乘月追着揍,运气再差点,就是赤霄剑一发通天的剑气铺天盖地,气势恢宏,顶你个心肝肺。
现在这小子的皮肤依旧很好,天生就白,还很光滑——别问他怎么知道的,毕竟摸过。
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宽肩窄腰,比起少年时期的干涩单薄,现在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利落,肯定是经常锻炼的人。
但谢凌恒对这小子的好身材没兴趣,他盯着的是尹乘月——位置有些偏右肋下方的一处伤口。
这伤口也许是剑伤,一看就是从前头贯穿到后面,但又不像,至少剑伤周围不会留下像是被烫伤一样深褐色的疤——范围还不小,已经扩散到了一个挺大的区域,就和一枚放大了的铜钱似的,中间那个横切的伤口汩汩流着血,看着就疼。
尹乘月身上不止是这一个伤口,背上还有树状分叉的蔷薇色雷电击纹,从颈部往下分布开来,这个图样,谢凌恒再熟悉不过,他上辈子也有。
这是渡天劫或者是犯了错——遭了雷刑之类的,沧月的刑罚之一。
如果是天劫留下的,一个月左右就能消失了;如果不是天劫,而是人为的雷刑,那这疤痕就是永生的。
谢凌恒想到自己上辈子不光背上,恨不得全身上下包括脸上都是这东西——他曾在最虚弱的时候被别的正道修士发现,认出他是那个魔修叛徒,锁牢了抓回沧月要说法。
说法,什么狗屁说法,不就是各种高段位的刑罚混着往他身上砸吗。
谢凌恒心道,“这疤到底是永生的还是之前遭天劫留下的?!过段时间再看看吧,不就是偷看一个男人洗澡吗,大不了找个机会一起洗也没事啊。”
反正这时候也没有肥皂。
怀里白绒绒的小毛球抖了抖尾巴,抓了抓谢凌恒的胳膊,像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别动——有事儿呢。”
提醒无效,小月月又连着抓了好几下,谢凌恒有些小情绪了,低喝道,“再闹,再闹我就把你吃掉!听见没!”
“把谁吃了?”
身后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音色清冷,毫无起伏,就是对着谢凌恒说的。
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余光瞥到一双雪白的靴子,上头是熟悉的五瓣红点,典型陵苕山庄的标识,一身标配白衣,和催命鬼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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