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互说了几句后,傅时禹才牵着方惠走了。
出来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未名居了,方惠提出该回家了,傅时禹就送她回了雨花回廊巷,看着她进了小洋楼,自己才去了红菱路那边。
下午跟周自律约好去东城郊去勘查下卞庄的那块田地。
周自律赴约很准时,不过他竟然骑了一辆自行车来,手掌龙头,双脚撑地,看起来颇为青春阳光,不过嘚瑟的表情不大美妙。
傅时禹现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挑挑眉头,仿佛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问:“……怎么,你这是?”
“自行车啊!咱骑过去!”周自律跳下来,猛地用力拍了下座位。
傅时禹顿感头疼,冷漠回答:“莫非你以为我是小姑娘还要搂腰坐你后面。不好意思,我选择走路。”
说完就跨步而去。
他虽然没呲笑,但周自律就是觉得傅时禹从头到脚都全身上下都溢出嘲讽这两个字。
好悬没把他气个半死。
最终两人还是叫了辆车过去的,东城郊毕竟有些远,走过去显然不太现实,自行车被否决,所以还是打车去。
到了卞庄附近,傅时禹就开始到处看,走走停停,一会儿蹲身摸摸土壤一下又去检查水质。
“这边土地质量不太好,还有些偏干啊。”
“缺肥料。”傅时禹说得简练,“再好的田地荒得久了就是这种结果,所以,你那边有问题吗?”
“估计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等个半个来月。”
傅时禹点点头,“嗯,行。”
周自律四处看了看,“卞庄这边住的人也少。”
“诶?那边好像有个人摔倒了?”周自律叫了一声。
傅时禹还没说什么,周自律就跑过去了,见是个姑娘,他没有贸然就上去扶,还先问了一句:“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姑娘低着头,嗡嗡说来了句“没事”自己试图站起来却一直没成功。
周自律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拧着眉说道:“算了,我给你搭把手吧。”说完便提着那人肩膀处的衣服给她拽了起来,又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问:“前面那个是你家?”
那姑娘点头说是。
周自律示意,“行帮你一回,快走吧。”于是便禽着那人慢慢走回去。
过了半会儿便回来了,傅时禹问他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姑娘崴了脚,我看她起不来就做了回好人帮她一把。”周自律说的漫不经心,然后又捏了捏下巴,“长的挺漂亮的,就是奇怪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傅时禹:“好了闲事别管,你有空不如帮我丈量下田地。”说吧随手扔给他一条卷尺。一直忙活了一个小时,记录好数据参数才离开。
傅时禹赶着回去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大黄狗在院子里叫的欢快,略一迟疑,然后迅速推门进去。
“父亲?”傅时禹有一瞬间惊讶,“您回来了!”
庭院中站着一个男人,身姿笔挺清瘦,穿着中山服,胸前口袋上别了一支刚笔,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如沐春风似的神情。
听见响动,抬头,便唤了一声,“时禹”,边上的大黄狗尾巴摇的越发欢快,哈哈吐着气,直往人身上搭。
“您……”
“我刚从关山县过来的。”傅志城接过话。
“那您见着母亲了吗。”
“是的,迁祖坟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没同我一起回来,大约是要在你外婆家住一段时日的。”
傅志城拍了拍傅时禹的肩膀,忽然感慨,“时禹又长高了。”
傅时禹没说什么,转身去烧水,沏了一壶茶,父子两坐在一处谈话。
“你母亲近来身体如何?可有生病。”
“还不错。”
“你学业如何?”
“尚可。”
“家中一切怎样?有遇见困难吗。”
尽管傅时禹想说即使遇见过困难,现在说来也是无济于事了,但到底不忍顶撞父亲,“家里一切平安。”
傅志城再次长叹一声,转而饮下几口茶水。
傅时禹确却突然提起:“父亲,我遇见心心了。”
“你说谁?你说的是惠惠!”傅志城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即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沿着中堂快速走了几个来回。
继而站定,一语道:“惠惠在沙海市,她母亲必定也来了。”
惠,仁也。从心从叀。这是傅志城从说文解字翻出来教给傅时禹看的,他记得清楚,心为首,便给她取小名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