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另一头沙尘滚滚,数十骑快马飞驰而来,其中一匹额上戴着金缨络的白马分外抢眼,马上男子一身玄色紧身衣,头束白玉冠,容貌俊逸神色肃冷,正是晋王李昀。
淼淼其实非常希望李昀能目不斜视,呼啸而过,但余天赐大老远就挥手,扯着大嗓门叫喊,想不被人看到都难,“大表兄,这么巧,从哪回来?”
李昀果然策马过来,随他而来的禁卫军勒马停在十多丈外,列队整齐,肃静无声,一看便知训练有素。李昀清冷的眸子缓缓扫过众人,见这几人高矮肥瘦参差不齐,身上衣服不是粘着草屑便是皱巴巴的,不由蹙眉,尤其看到丹阳手里还抱着一只花里花俏的野山鸡,顿时脸色一黑,“干嘛去了你们?走难么,顺安县的宰民也比你们会拾掇。”
李忆低头看了看自己,很不好意思,丹阳嘟着小嘴,十分不以为然,在看到李昀的目光冷飕飕地扫过她手里的山鸡时,慌忙把山鸡藏到背后,生怕这个洁癖到无可救药的大哥一个不爽把她的山鸡宰了。
“咱们到飞流涧打山鸡去了。”余天赐大咧咧一笑,“大表兄从顺安县回来?那些灾民都安置妥当了?”
李昀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多说,只道:“这几日城里城外都不大太平,没事少出门。”
他一边说一边拨过马头,缓缓而行,于是众人又一起往东门方向行进。
李忆问道:“城里城外都不大太平?大哥此话何解?”
“这几日凉州那边仍不断有灾民涌来长安,有些不安分的,一路奸掳烧杀,早上才处决了几个。还有,今日一早接到庆州的快报,庆州刺史前天晚上在府里遇刺身亡,脖子上的伤口干净利落,是杀手所为,连带昨晚何御史遇刺,三日内已是两位朝廷大员被暗杀了。”
李忆瞪大眼睛诧异道:“庆州刺史李敬?我若没记错,他已任庆州刺史五年了,政绩斐然,颇受当地百姓爱戴,是个好官,什么人要杀他?”
余天赐也大叫道:“我日!何御史那个老色鬼死有余辜,死了也没人同情,可李敬也算是个清官啊,什么人吃了豹子胆居然要杀他?”
“不知,父皇极其震惊,已下令严查此事。”李昀的声音依旧清冷平淡,“两起案子,凶手都是杀完人就走,不知道杀人原因,金银财宝一概不偷不拿,除非遇到阻挠的人,否则不滥杀无辜,我私下认为,何御史和李刺史的死,有可能是同一杀手组织所为。”
李忆道:“这么说来,只要缉拿了刺杀何御史的刺客,便能顺藤摸瓜,查到杀害李刺史的人了。”
淼淼听着他们谈论,心头突突直跳,她完全认同李昀的话,李刺史的案子,肯定也是菩提阁经手的。飞哥儿说了,他还有几个地方要去,估计也是执行任务去了,没想到菩提阁生意这么火,阁主雄心壮志苦心经营,果然把菩提阁发扬光大了,连朝廷大员都敢杀,不过想想也没啥好奇怪的,他老人家连皇帝老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终于进了城,淼淼心里一直打鼓,不知大理寺的画师画功如何,把她和飞哥儿的样子画得有几分相似,万一人人都能看出她和通缉榜上的案犯长得一毛一样,她该如何应对?毕竟晋王也在,他可不是余天赐那个活宝那么好愚弄的。
正想着,忽听丹阳哈哈大笑,拉着她的袖子道:“念儿,你快看,那个胖子好丑啊。”
呃?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城门旁张贴着两张通缉榜,一堆人围在那儿观看,个个指指点点,有几个高个子把榜文挡住了,只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哇,有赏银一百两,凶手这长相容易认,从今儿起咱得瞪大眼睛,要是捉到人,今儿能过个肥年了。”
“这两人肯定是长得太丑,打工没地方肯要,迫不得已才去做杀手的吧,唉,这个看脸的世道,糊个口也不容易啊……”
哎?咋回事?淼淼大感疑惑,恨不得立即下马把围在通缉榜前的人赶走,奈何晋王越王都在,她不敢造次,只得伸长了脖子。
还好余天赐霸道惯了,一边打马上前,一边挥着手中马鞭赶人,“滚滚滚,都给小爷我让开,一个两个的凑什么热闹,该干嘛干嘛去,让开让开!”扎堆的百姓果然散开,余天赐只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我日!丑成这样,白天走在大街上会被人打死吧,怪不得只能当刺客,晚上才敢出门,哈哈哈……”
淼淼终于挤到了余天赐身旁,抬头一看,不由呆住。
只见通缉榜上两个大头像,左边一个是个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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