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仪器的声音伴随清清浅浅的呼吸响着,落在苏倾的耳朵里,成了一道魔咒。
她握着顾岩冰凉的手,附到脸颊上,轻轻的按住。
那人还在睡,睡的及其安静,就像是累了很久,故意赖着不起床。
多久了呢,苏倾忘了,但她相信,她不舍得一直睡下去的。
“顾岩,我还在等你,醒来好不好?”
她祈求,眼泪掉进顾岩的手掌心里。
木槿和丁叶在门口看着,皆是红了眼眶。半个月来,苏倾寸步不离的守在顾岩病床前,和她讲以前的事,或者,只是念念剧本,责怪顾岩怎么可以那么贪睡,害她背好的台词都快忘记了。
送来的饭,苏倾常常是只吃一两口便开始干呕。检查了,查不出原因,医生怀疑她患上了神经性厌食症。
木槿劝过她,即使是为了顾岩也该多吃点,不然如何撑下去?
她听进去了,忍着恶心拼命往嘴里塞饭,到最后,还是跑去卫生间吐掉。看着她呕的眼泪四溢,木槿真切的感觉到,苏倾真的爱了,爱到伤,爱到痛,爱到没有那人无法活。
顾岩呐,你也该醒了。看看你爱的人,为了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木槿和丁叶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提着一袋子吃的在医院漫无目的的逛,只为留给那两人独处的空间。
“木槿,你说,爱是什么?”丁叶摘掉一片叶子,看着那上面分明的脉络,眼里渐渐浮起迷惘,“牺牲么?可到头来还是互相折磨吧?”
木槿摇头,嘴角的弧度渐渐退去。
爱?她不懂,她也不敢碰。
十年里,苏倾的遭遇在陈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相爱若是不能相守,被“遗留”的一方,人生会变得和地狱无异。
曾经的苏倾啊,还没有那么清冷,很爱笑,很爱撒娇,很小女生。
然而19岁那年,她失去了宁希,自此,彻底将“开朗可爱”的自己埋葬。
后来唐瑾萱的死,又将她狠狠摔进地狱,她带着唐瑾萱的嘱托活了整整五年,每晚被噩梦折磨,一直到前些日子才真正走出来。
而让她释放心魔的人,如今却躺在病床上。
木槿闭了闭眼睛,努力撇去扯的她脑袋炸开一般疼的往事,深呼吸,再吐出浊气。
“走吧,我们回去。”
“恩。”
到病房时,她们碰上了季邃。
季邃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胡子拉渣的,完全不是荧幕上能掐出水来的阳光大男孩儿了,而是笼罩在深重的阴郁里。
“木经纪,丁经纪。”季邃看到她们,点头打招呼,表情有些尴尬。
“怎么不进去?”丁叶问,其实有点心疼这个大男生。
“不了。”季邃摇头,透过玻璃看了眼病房里,眼里的郁结浓的化不开,“我还有通告,先走了。”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怪他没勇气吧,懦弱吧!
季邃抬眸看了眼天空,阴天,多久没见过太阳了呢?
半个月前,他也来过。
“你来做什么?”苏倾眼含冰冷,那样的审视,如同将季邃剥皮拆骨。
季邃在苏倾的眼里,看到了占有,明白了苏倾对他有敌意的原因。
“苏倾姐,我只是来看看顾岩,你别………”
“不需要。”苏倾直接打断他,“以后都不需要了,我的人,我会关心!”
季邃愣住,他没想到苏倾会那么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当然也有些生气苏倾的霸道。
“难道朋友出事了来看看都不可以吗?”
“别人可以,但是你,不行!”
后来,季邃几乎是极其狼狈的逃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也许是根本就很清楚,这场战役,他半分胜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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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回忆的木偶
不断的被思绪牵着
一圈圈转着
一次次哭着
你模糊的背影已慢慢地远走
爱是那么难
可我心里有了些愧疚
当初不应该
到现在你的好才能感觉到
·········
苏倾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她终于明白那种感觉,原来伤心的时候真的会觉得每首歌都在唱自己的心情。
害怕那人知晓她的软弱,她慌忙擦去,堪堪在唇角勾出弧度,手指抚上那人的眉眼,一下一下的摩挲。
“你呀,怎么还不醒?知道你累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小年夜,街上很热闹,你不醒,都没人陪我去看风景。一个人呐,太无聊了,玩什么都不尽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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