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谁杀了你?”傅致修追问。
“是……是我妈妈。”小男孩抬眸,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低落下来,地上却一丝痕迹也没有,“是我妈妈杀了我,她还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玩……她很凶的,我好怕……”
“那你知道你妈妈的尸体在哪里吗?”顾归在听到男孩说女鬼是他妈妈后,眼睛一亮,问道。
小男孩抬手抹掉眼泪,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显得特别可怜,“知道的,哥哥,你会不会伤害我妈妈?其实我妈妈也不是故意要杀我的,是我太不听话了,你劝劝我妈妈,让她放我玩一会儿吧。”
顾归似乎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脖子一梗,“你告诉我你妈妈的尸体在哪里,到时候我就帮你要到玩的机会,好不好?”
“好,谢谢哥哥!”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才这么一句话,他就被哄得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傅致修难得见顾归撒谎的样子,斜靠着小桌子看他,顾归此时眼珠子乱转,眼神飘忽,喉咙还总是咽口水,两只手也神经质地揉着衣角,神情毫不自然,也就只有小孩子会以为他说的是真话了。
“我妈妈死了以后,爷爷说她不好,所以没有放进祖坟,反而把她放进暗室里了,暗室就在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扭一下烛台就……我妈妈来了!”小孩正说着,面色忽然一变,看向门外,身形陡然消失。
门口一个红影闪现,垂着头,赤|裸的双脚上有两道深入白骨的绳索的痕迹,形状极为扭曲,脚趾头也歪歪扭扭的,血色弥漫间似乎还依稀可见缺了几根。她似乎正在努力抬头,然而被砍断了的颈部无法支撑起她的脑袋,只能不断地发出骨头摩擦时那种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咯——”喑哑干涩的声音自她喉间发出,还伴随着阵阵阴气。
顾归颤抖着把傅致修拉到身后,双手快速地变换动作,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法印自他指尖发出,嘴里磕磕绊绊地念着一些傅致修听不懂的话。
“ko ba lou te li ya pa……”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将她的脸完全显露了出来,被剜去双目,划得不成人样的脸让闻声赶来的樊城等三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啊——”锐利似指甲划破玻璃的声音响起,女鬼的身形终于淡去,如幻影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顾归这才停止念咒语,颤抖地靠在身后的傅致修身上,面如金纸,额间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她死了吗?”韩梦期待地问。
“没有,只是被我赶走了,但是不会太久的,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我没有办法再来第二次了,否则到时候没力气度化女鬼了。”顾归喘息片刻,勉强站立起来。
樊城点点头,“好。对了,田鹏呢?他没和你们一起?”
符映彩被他一提醒,也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实没看到田鹏,顿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傅致修肯定了她的想法,“我们没找到他。”
“那、那我们要去找他吗?”韩梦弱弱地问。
“先去找女鬼的尸体吧,只要解决了女鬼,田鹏也不会有事的。”傅致修说。
樊城赞同道:“也对。”
符映彩等人没问他们是怎么知道女鬼的尸体所在处的,几乎所有人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哪怕偶然闪过这个念头,也迅速把心思收回来,放到了杀死女鬼的身上。
既然有小男孩的指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房间的所在处,傅致修嫌有些脱力的顾归走得慢,索性把他公主抱着一路走到了那个房间,期间顾归挣扎了几次,都被傅致修驳回了。
在傅致修看来,男子汉的自尊这种事情,还是先保存体力,待会儿用来救命比较重要。
傅致修和顾归不方便动烛台,韩梦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去拉。
她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傅致修和顾归是一对,樊城和符映彩是一对,田鹏又毫不在意她的生死,韩梦觉得,假如自己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一旦遇到危险,一定是最先被遗弃的,所以这种跑腿的事情,韩梦义不容辞地揽到了自己身上。
烛台一动,暗门缓缓打开,韩梦脸上的喜色就永久地凝固住了。
一排骨钉整齐地钉在她脸上,穿过她的眼睛和她的头骨,把她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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